却听不远处传来一阵嬉笑:“哎呦!甜死了,甜死了!”
闻言,萦娘娇羞脸红似火,推开李君羡,近前昂首提胸,对苏定方夫妇道:“你夫妻二人也听见了,如今府中诸事皆由我做主,慧娘日后再嘲笑我,可别怪我吹枕边风,让五郎坏了你家根雕生意。”
“好怕怕!”慧娘摇头晃脑,故作姿态。
说时,突然伸出玉指挠了一下萦娘的小蛮腰,萦娘哪肯罢休,也伸手去挠她,二人好似妙龄少女一般,一直追逐进了正厅。厅内时不时传出二人欢畅的嬉戏之声,看得两个年近半百的大男人满脸无奈。
前脚刚回府,武氏又派人前来加价,或许是对崇贤坊此举有所不满,武元爽只来了一次后,便一直由木材铺子管事前来。正主未到,李君羡也不想搭理他,随口差了一位府中奴仆去告知,无有三十贯,宁愿烧柴也不卖。
武士彟死后,武氏儿郎的营商手段,苏定方也听闻一二,不禁忧心道:“五郎就不怕武氏报复吗?”
但见李君羡哈哈一笑:“定方兄战场杀敌,会留给敌人喘息之机吗?”
“这是要赶尽杀绝?”
“岂敢!武氏毕竟是从元功臣,我想下死手,圣人也会心有不悦……”
说时,李君羡眸中闪过一丝凌厉:“但是,打个半死,十年八载之内,无有东山再起之机会,还是手到擒来的。”
闻言,苏定方不禁哼笑:“五郎可是与武氏有何深仇大恨?”
“就是看不顺眼!”李君羡脱口道。
“那我夫妻二人在五郎心中是否顺眼?”
“额……凑合吧!”
“嘿!越说越来劲了,蛤?”
正欲与他玩耍一番,猛然想到了来崇贤坊的要事,连连摆手道:“说正事,说正事!五郎有心拉苏某一把,定方感激不尽,只是拙荆身体羸弱,翻弄小小盆景还行,若是如五郎之意,整日摆弄那些粗枝腐根,怕是身体吃不消……”
但见李君羡煞有其事道:“我抽空连夜回府,便是专为此事而来。”
此前李君羡看出陈慧手艺不错,便提醒夫妻二人,或可在安德坊令辟一件小院落,为达官富贵雕琢根雕。
南北朝时期,根雕艺术已初现于杖头、笔筒、佛柄、爪背(不求人)等实用品及家具中,到了隋唐时期,不仅在民间普遍流传,同时也得到了皇室贵族的青睐。经过多年钻研,经验逐渐走向成熟,已是有了一套完整的技艺流程。
只不过根艺创作劳动耗时长,从选材、造型、构思、创作,到最终落名,少说也要历时一年半载,崇贤坊乌头门摆的‘御龙在天’,是强行创作而出,此后还需重新精雕细琢,方能为一件精品。
也是因为工艺繁杂,买卖价格之差奇大,有时甚至比木材本身贵出好几倍价钱,加上造型独特,大多属于孤品,转手时,价格更是离谱。
苏定方夫妇若是能借‘御龙在天’打开局面,不仅可以解决收入问题,亦可为宗族牟利,不可不谓一件两全其美之事。
只是若要他夫人陈慧一人独自完成的话,难免伤及她本就羸弱的身体。李君羡的意思是,待‘御龙在天’打开局面后,让陈慧一边雕琢,一边收徒,等稍有起色时,借裴行俭薄面,与那嘉会坊的根雕作坊强强联合,若是反响随心,同时也在洛阳开辟作坊。
此举深得苏定方心意,陈慧听后也连连赞同:“五郎心细如发,助我夫妻二人立业,真不知如何感激。”
“分一成利就行!”李君羡毫不掩饰贪婪之心道。
夫妻二人闻言,相视一笑,把手同谢道:“承蒙五郎照顾!”
欣喜中,于正厅摆下酒宴,几杯下肚,李君羡叮嘱陈慧,根雕之事,仍需拖延两三日。
因为邹凤炽的女儿在洛阳游说各氏族并不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