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容渊说这些话的时候,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变得平静,可是封沉直到那平静之下涌动着的是惊涛骇浪!
景容渊直接将段西叫进来,又搬了几箱酒过来。
“封少爷,就麻烦你看顾一下我家少爷了。”
说完这话,他便退了出去。
封沉想着他喝一点酒也是好的,酒精能麻痹现在的他。
可是哪知他看到这男人竟然开了几瓶酒,直接往自己的嘴里灌,也不管自己能不能喝的,下去一瓶接着一瓶。
很多酒都从口中溢了出来,洒在男人的衣襟上。
而且男人并没有要停的意思。
封沉只好伸手去拦。
“景哥,不能再喝了,伤胃!”
“伤胃?那你说小雅的胃就不疼吗?我这些酒灌下去,我已经觉得我胃灼烧了,对呀,我都忘了,曾经小雅向我求过情的,她告诉我她真的不能再喝了,可是我依旧狠心的捏着她的嘴,往嘴里灌酒。”
景容渊继续拿瓶喝,封沉再阻止的时候,景容渊直接一手打在封沉的胸前。
“别拦着我!明明小雅曾经受过的事情,我为什么受不得?”
“难道你以为这样就能减轻明雅心中的痛苦的吗?一点儿也不能!你这样只是作践你自己,不会让那女人好过半分!”
“可是我想,我想和小雅感同深受啊!呵呵,我曾经每一次欺负她的时候,她都说过这样的话,她说,倘若有一天,我回想起曾经那样残忍的对待她,我会后悔封沉,我真的后悔了”
“难道后悔不是应该从明小姐假装死后吗?”
“你也以为会是那样是吗,也以为我看到死而复生的人会悔过,会对她很好,去求得她的原谅,期待她嫁给我,是吗?”
景容渊摇了摇头。
“我从来都没有说过,我曾经是那样喜欢她,可是我心里也明知道我和她的不可能了,所以后来每一次伤害她也都是阻断我心中对她的爱,我是一个理智的人,我不希望她能影响到我的心绪,可是直到母亲今天跟我说过的那些话,竟然所有的一切都与小雅无关”
“我以为我冤枉她的所有的这些事情,至少有一两件事没有冤枉她的吧”
“可是我错了,竟然所有事情真的与她无关,没有一件事情是她做的!”
景容渊模糊着双眼,胃部灼烧的很难受,可是他没有说出来,他依旧在说着这些事情。
“封沉,你知道我妈是怎么评价我爸的吗?我妈说我爸耽误她去找小雅的父亲了,我的亲生母亲!”
男人将又空了的酒瓶子直接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一声。
“那可是我的亲生母亲啊!竟然每一天都在期待着我那最爱的父亲早点儿走!这麽些年,我知道母亲一直不喜欢我父亲,可是没成想竟然不喜欢到如此程度,可是这些年一直都是我父亲在养着她!”
“你说我该怎么办?封沉,我到底该怎么面对我那亲生母亲?!”
景容渊掰过他的肩膀,眼神瞪的猩红。
此时的景容渊似乎有些魔怔了一般,迫切的想要知道一个答案。
“我因为她曾经害过我母亲的事情一直耿耿于怀,就算她给我生过一个儿子,可是我依旧以我的母亲为先,因为我一直记得父亲的临终遗言,可是呢?
到头来竟然我什么都没有,我的亲生母亲不在乎我的丝毫想法与幸福,她丝毫不在乎!”
景容渊极近咆哮的一般。
“景哥,你喝多了,先冷静先冷静!”
封沉只觉得这场面他也有些要镇不住了。
“我后来也思考过,我和小雅之间的隔阂,只不过是因为曾经舒瑜的挑唆,可是未必就不是我母亲在背后挑唆,她挑唆舒瑜来离间我和小雅,一切都是我那最敬爱的母亲,或许我早该想到的!”
景容渊忽然想起来上次在明家的宴会上,自己母亲骂的人不正是小雅吗?
那些侮辱性的词语就是母亲的心里话,他只以为当初母亲是忽然看到了多年未见的人,情绪有些激动,实际上并不是那样。
那就是自己母亲心中多年来的想法。
“我曾经做了那么多愚蠢的事情,我还想着把那些对她的伤害全部都记录下来,照成照片,拍成视频,放到电脑上的文件夹里,自从那个女人四年前死后,我从来没有去打开那个文件夹的勇气”
“其实我也不太理解当初景哥为什么要拍视频,照片”
关于这一点,封沉也很迷。
“我”
景容渊眼神似乎有些飘渺。
很久之前的事情了,那是有多久?久到他的记忆都有些模糊,不过伤害对他确实很大的。
那是他很小的时候,曾经碰到过明雅,他背个书包,上学时总会路过一个小巷子。
可是小时候的他因为母亲的态度有些冷淡,所以导致他很自卑,而且他每次脸上都有伤回去的时候,父亲因为忙于工作不在家,母亲看到这些也并没有问什么。
久而久之他被养成了自卑的心理,所以小时候父亲对他的爱,那是他童年的所有温暖。
可是路过小巷子的时候,每当他被压在地上趴着被人打的时候,总会有一个小女孩蹦蹦跳跳的与那些人为伍。
拿着一个手机不停的拍他的惨状,边拍还边揪着他的头发,想要给他来一个特写,一个他被打的鼻青脸肿的特写。
这样的事情很多次了。
直到他挨打被父亲发现,父亲立刻找到了学校,将那些人一个个都揪了出来,为了这件事情,平常什么都依着母亲的父亲,头一次对母亲发那么大的火。
那也是从记事以来,唯一的一次父亲对母亲发火,是因为他。
自从父亲找过之后,那些人再也没有欺负过他,而他在被挨打的最后一次也听到了他们叫那个小女孩儿名字,舒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