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所有的人,都感到这气氛不对。
剧本中有这段戏吗?
他们看看彼此,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因为拍摄再一次中止,导演亲自起身,走了过去,“张妁,这段戏是你自己加的吗?为什么不先和我商量?我也不是限制演员的临场发挥,可是,像这样可能伤害到其他演员的动作,无论如何,也该稍微交代一下,不能自作主张。”
“很抱歉啊,导演,我也是一时有感而发,所以无法提前告知,但我觉得,这样的小事,一名演员还是应该坦然去承受的。”张妁回答完以后,就看看林年年。
她的脸上,毫无愧意。
反而以表情施以威压,仿佛在说:如果受不了就放弃吧。
但林年年并不打算就此退却。
“事实上,我也认为,这位前辈所说的,有一定道理。演员这份职业,光鲜亮丽,收入颇丰。因此获得这些的同时,也该履行当尽的义务。”
疼痛感虽然强烈,以致张口说话的时候,不得不稍微注意一下。
但林年年还是保证字正腔圆,且语气坚定。
并不像是客套话。
这一点,赵妁都还蛮惊讶的。
她还以为,眼前的女子,弱不禁风,谁知,竟然是个硬骨头。
好,越是这样,她就是兴奋。
其实,在这种情况下,她的正义感已经发生扭曲。
但人的正义,本就是这样。
从来不是真正的正义,而是自己认为的正义。
这场戏继续开拍。
被打了一个巴掌后,潘金莲昂然开口:“你之所以有这样的举动,正是因为自己理亏。你们所谓的人生观教授,其实是一种敛财的方式。将一些无聊的道理,配合一些编造的故事,说给那些分辨力不高的群众。难道不是吗?”
从这开始,就已经不是林年年原本的台词了。
见到她这样演戏,导演露出了慈父的笑容。
真的不错。
临场的应变力和台词的逻辑性,堪称上佳。
但张妁也显然不会就此罢休。
她继续讲道:“如你所说,他们是一群分辨力不高的群众,言下之意,是他们接受知识的能力较弱。也就意味着,可能通过一般的阅读积累知识,对于他们来说,并不是可行的方法。实际上,他们根本就从来没有考虑过。而我的夫君,却大方的,让自己成为知识的管道,这难道不值得称赞吗?”
“不,你说得不对,他们分辨力较弱,并不是不可改变的,只要通过阅读,通过积累,就一定会成长起来。但如果以此为理由,向他们灌输一些无益的信息,这就无异于向一个婴幼儿,喂以毒奶粉。”林年年很快就予以反驳。
“不不不,你说的只是你的意见。我认为知识有很多种,有形而上的,也有注重实操的,而我的夫君讲的就是一些看似粗俗,但很在理的知识。所谓大俗即大雅,你不能以你片面的眼光来评判一切!”
两人争锋相对,极其火热。
却让其他演员有些无所适从。
见此光景,坐于朝堂之上的官长,终于开口道:“两位请停一下,你们的辩论很精彩,但我才是这里的老大,请尊重一下我,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