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徐时璧微微的拂了拂袖子上的灰尘,他一举一动都透露着优雅和从容。良久,他说道:“那便听她的吧。下次再去的时候带上我的令牌。”
叶若水走到药材铺子不动了。她拿着药方子仔细询问了功效确认无误了以后,又问了煎药的办法,抓了两包药,准备回去亲自给母亲煎好。她所剩的在家的时日并不多,能为母亲做的也只有这些。
虽然她们以后会重逢的,但那是多久呢?叶若水细细想过,似乎圣安帝和庄穆皇后同主东宫有二十载吧。
不过是自己二十年不嫁人而已。以后的路都不是定数,说句大不敬的话,圣安帝身体每况愈下,还能撑几年的?
不过那不是她要考虑的。她付了银子,准备往外走,却在转身的瞬间看见了正往珍馐阁走的楚衡之。
又见面了,她心想。他们之间不应该有交集,可是她总是控制不住自己,想和这样阳光而灿烂的少年多说几句话的冲动。她快步走过去,用手中的药袋子轻轻的装了一下楚衡之的背。
楚衡之反应敏锐,一把抓住了药袋子,两个人便瞬间愣在那里。叶若水力气小,那药袋子就落到了楚衡之的手上。她的手还在空中,看起来好不可笑。
楚衡之一见是她,便笑了起来。他的两个虎牙若隐若现,梨涡很可爱的对称出现在嘴角,叶若水听见他说:“又遇见你了。”
小将军没有告诉她的是,虽然他知道了她是太子妃,可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想见她。他从昨日回来,便在屋里想了很久,决定默默的看着这个小姑娘,直到自己放下为止。说起来,他年少的时候只觉得话本子里一见误终身的戏码俗套又儿女情长,大丈夫就应该忠君报国,儿女情谊只是很小的一部分。
可是现在,当他再一次看向叶若水的时候,才知道原来戏文里没有说假话。
真的有人,是让他一见误终生的。他今日一大早便起来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游荡,在茶楼、在戏园。他在街上绕了很久,最后到中午他走累了,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又走进珍馐阁。
他是真的只是想见她而已。
楚小将军不是没有未自己的所作所为羞愧过,为自己未能实现的大丈夫的理想而感到自愧不已。但是他还是很想见见她,想和她说说话。
直到她出现在自己面前。
就这样吧,楚衡之自暴自弃的想着,我甘愿的。不管她是谁,是太子妃还是皇后,只要我站在她身后,总有一天她会看我一眼。只要她看我一眼,对我笑笑,我就知足的。
叶若水也笑了。她笑的明媚而温暖,一把掀起了帷帽,从发愣的楚衡之手中取下了方才还在自己手中的药包,对他说:“你抢我的药材干什么?”
楚衡之瞳孔一缩,变成可见的着急和紧张:“药材?你生病了吗?”
叶若水摇摇头,漫不经心的抓着药包身上的穗子,低下头掩盖自己发热的脸颊:“不是的。是我母亲病了,我今日出门是给她抓药的。”
楚小将军松了一口气,继而又说道:“家母不要紧吧?”
叶若水还是那样,一边抓着穗子,一遍口中振振有词的:“我也不知道。母亲这几日因为我的事忧虑心惊,前几日感了风寒。今日这药希望能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