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若水含含混混的低声开口道:“为什么是我呢?”
徐时璧不解道:“什么为什么?”
叶若水终于抬眼看他:“为什么是我?你只见了我一面,为什么别的人,不是官家贵女,不是世家大族,而是只见了一面,又错误百出的我?”
徐时璧静静地思考了一会,终于开了口,他的声音清亮,带着一些认真:“那日在冰室,我在。”
叶若水突然笑了。像是自嘲,又像是只是天真的觉得好笑:“所以,你知道我不会受皇后的控制和蛊惑,也不会畏惧别人的眼光和口角,还有周围一堆虎视眈眈的势力,因为我没什么好失去的,因为我是来报恩的。”
徐时璧还是静静地,无悲无喜,但目光中带了一丝歉疚:“我很抱歉。”
叶若水揉了揉疼痛的脑袋:“你说的对。”她眼神突然变得清明起来,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只有一面之缘的徐时璧:“所以我会嫁给你,也会帮你渡过难关。”
“只不过我有条件。”叶若水这样说。
徐时璧从案几上跳下来,站在那里,手里轻抚着珠帘上的穗子:“什么条件?”
“我们可以是君臣,但不能做夫妻。”她打了个哈欠,又继续说:“我会履行一切在外面帮助你在内里主持东宫的事务,但是在东宫,恕我直言,我不能履行一个妻子的义务。”
徐时璧看着她,眼中也带了笑意,事实上这也正符合他心中所想,自己并不着急甚至想要一个妻子。他说:“可以。你想要的一切,我会尽可能满足你。如果你需要,我会以兄妹之礼待你,只是我们永远做不成夫妻了。”
他的话正合叶若水的心意,这使她身心愉悦,还有一丝笑意在嘴角漾开:“若能成事,你要放我回去,我可以做个普普通通的官家娘子,许我父族母族官职,其他的若我想到以后再说。”
徐时璧点点头:“可以。”
叶若水猛地起身,她口渴了很想喝茶,却因为一个起身太快而感到一阵眩晕。
徐时璧伸出手刚想要扶她,却被叶若水发现了意图,连忙摆手后退几步,撑着案桌站了起来。
这位太子殿下从小到大没扶过女人,更没被女人拒绝过,一时间愣在那里,转而露出一抹笑,手中只留下淡淡的茉莉花香。那是刚才他把玩她最心爱的毛笔留下来的味道,甚至还能传到他的鼻尖,留下点点清香。
叶若水淡淡的开了口:“一会牡丹会送醒酒药过来。时辰不早了,你回去吧。”
徐时璧点点头,目光疏离而清冷:“你好好休息。”
叶若水补充道:“小林后那你不用担心。我和她相处的'很好'。她那边对我不过是一个任由拿捏的态度,你心里有数就好。”
徐时璧表示同意:“猜到了。三日后过来提亲,宫里的赏赐也会下来,叶家和张家的态度和见识也很重要,”他顿了顿,“宫里的赏赐都归你,有什么需要打赏的和使银钱的地方来找我,”
他自嘲道:“我现在也只有银钱能给你使,”似是想到了什么,又说:“过几天,时韬也会来这一次,给你的东西都添到你的嫁妆里去,就说是你外祖家添的。”
叶若水困得很,只得应声,也不管徐时璧站在身后,径直往寝殿走去:“知道了。回去睡了。”
徐时璧笑了一声,很是清亮,这也是他很久以来第一次笑了,转身翻出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