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敢相信啊，那次暗算我的就是细蚊真人，这次和我交手的也是她。”

“我听说这细蚊真人一手暗器独步江湖，尤其是暴雨梨花针，可以称得上是避无可避，见者立死。”

“这次我见识到了。名不虚传。以我的功力顶多吃她一次暴雨梨花针，幸好她没有补招，不然我必死无疑。”

“当真这么厉害？”

“当然！师兄你是没见过，光是那个气质就足够让我瘫在那里了。”

“所以你就想回来领罚了？”

“思过崖而已，死可比这个惨多了。”

“行吧，等你回去了咱俩可就几十年都不一定能见着了，今晚我请客，咱俩好好整点。”

“菜可以多上，清酒还是老样子，三两就够。”

“没问题，你稍等一会儿，菜马上就来。”

“好的，谢谢师兄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李当苦脸微红，长叹一声：“师兄，要不就别坚持了，回山吧，就凭你的本事，当个长老完全没有问题。”

“不必了，山上的世界我已经厌了。还不如像现在这样，倒也清净自得。”

“师兄，别骗自己了，谁不知道你是为了那个女人，在这里苦等了半个世纪？”

“苦吗？当苦则苦，知苦亦苦啊。”

“师兄何必如此执着？”

“不说这个了……”

李当苦突然发现了什么。

“师兄，我听师父常说一句话，浮生若梦，你认为呢？”

“师父说的自然不错。”

“心生物生，那如果陷入心中，此人会怎样？”

“身魂分离，陷于幻梦。”

“所以，师兄，你真的是我师兄吗？”

“当然。”

“我的师兄不会这么说话的，刚刚的言论不过是以我的眼光看师兄，以我的思想方式揣度师兄，所以，这是真实的师兄吗？”

依稀之间他似乎看到了世界的裂纹。

“师兄，梦境与现实或许还是有区别的吧。”

“有区别吗？人世不过庄周梦蝶、一梦黄粱。何必执着？”

“何必执着？”李当苦低着头沉思了一会儿，再抬起时眼神已经不再迷茫。

“就像师兄一样，我也有放不下的人和事。所以执着。”

“那就祝你能留住自己的那份执着。”

整个房间迅速幻灭，面前的师兄转眼间变成了一团烟，他感觉自己站在九霄之中之中，四周都只是白茫茫的云雾。

“你是怎么知道自己处于幻境的？”空气中朦朦胧胧的声音，根本没有方向。

“幻境就只是幻境而已。意念足够的话又有何惧？”

“呵呵呵……”女声渐渐清晰，笑得也愈发收敛：“还真的是个修道奇才，真的不愿意跟随我吗？”

“不好意思……”

“武当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你，武当不能给你的我也都能给你，真的不考虑吗？”媚甜的声音听得他心里酥酥的，四肢百骸皆是舒爽。

“不……”

“嘘……先别急着回答，你马上就会看到最阴暗的人性，我等着你改变答案……”

声音渐渐消散，可他的眼皮却愈发沉重，身体内的倦意瞬间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