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吧。”谢言渊看了谢言铮一眼。
谢言铮苦着脸,支支吾吾地开口了。
“敌志乱萃,不虞…不虞,坤下兑上之象。利其…不自主而取之。”
“这句话讲的什么?”
“讲的是…是…。”谢言铮好不容易记住一句,哪里还记得讲的什么。
谢言渊叹了口气,合上了扇子。哥哥总是记不住这些策略的真正含义。
“此计是《三十六计》第一套胜战计中的第六计,声东击西。此计运用“坤下兑上”之卦象的象理,喻“敌志乱萃”而造成了错失丛杂、危机四伏的处境,我们则要抓住敌人这不能自控的混乱之势,机动灵活地运用时东时西,似打似离,不攻而示它以攻,欲攻而又示之以不攻等战术,进一步造成敌人的错觉,出其不意地一举夺胜。”
“大哥,你听懂了吗?”谢言渊看向谢言铮。
谢言铮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弟弟讲的可比书上好理解多了,至少自己知道了这个“声东击西”到底是什么意思。
谢言渊走了下来,他站在谢言铮的面前。
“大哥,你要知道战场上有的时候靠的,不光光是你武功好不好,作为一个将领,更重要的是领军的能力和打仗的策略。”谢言渊语重心长地说。“我让你记这些,不过是想你每次都能平安归来罢了。”
谢言铮低着头,不知道说些什么。他知道弟弟都是为了他好,弟弟那么怕麻烦的一个人,却不厌其烦地坚持监督自己背书,还给自己讲不会的东西。
“或许,旁人都希望你能打胜仗,能成为多么了不起的将军。可我,只想每次都看到你平安归来。我不想看到,父亲母亲白发人送黑发人。”谢言渊转了转头,眨了眨湿润的眼睛。他忘不了那年母亲的样子。
谢言铮重重地点了点头,“我保证,我每次都会平安归来,不让你们担忧。”
“不过说起策略,倒是有一个人令我十分佩服。”谢言铮突然想到了什么,抬头看着谢言渊。
谢言渊想了想说道,“你说的是忠勇侯家的那个吧。他确实是个难得的将才。”
“这人真的是有勇有谋了,我们俩曾交过手,他竟然能和我不分上下。最令我佩服的是,这人还特别会读书。”谢言铮越讲越激动,仿佛李朝煦是他的什么似的。
谢言渊看了一眼谢言渊,自己哥哥这个直肠子,说起话来真是一点都不停顿。
“人家那可是与状元郎相交多年,我还记得几年前,京城里那“大李小林”的称呼。”
“什么“大李小林”的,我怎么不知道。”谢言铮一脸疑惑,怎么弟弟比自己小,反而比自己知道的多呢。
“几年前大家还都小的时候,那时候李朝煦还没从武。“大李”指的是李朝煦,“小林”就是状元郎林颐了。后来,李朝煦从了武,连性格都变了不少。当年可是翩翩温和的少年郎,不知道有多少人等着他长大,好招来做女婿。”谢言渊耐心地给哥哥讲着,“如若不是李朝煦选了武,那状元郎到底花落谁家,也未可知啊。”
“原来他这么厉害啊,我倒是不知道。这么厉害的两个人还能做朋友,难道不会相互比较吗?”谢言铮一脸困惑地摸了摸头。
谢言渊叹了口气,“这就是惺惺相惜啊。能找到一个知己,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谢言铮听到这话就开始想,自己什么时候能碰到一个和自己惺惺相惜的人呢?李朝煦不行,他太聪明了,怕是惜不了自己。
“日后你若是有什么事情,倒是可以请教李朝煦。忠勇侯府一家向来洁身自好,不与人攀比,更不与人结党营私,倒是值得一交的。”谢言渊嘱咐大哥道。
“我听你的便是。”谢言铮认真地点了点头,“只是,为什么弟弟你什么都知道啊?”
谢言渊白了哥哥一眼,世家子弟里面,怕是只有他每天醉心武术,什么都不知道吧。还好,自己随了母亲,要是随了父亲,别说探花了,自己连书都记不住。
“好了,也不早了,我们回去吧。过几日,我还要检查。”谢言渊推了推谢言铮,谢言铮一听这话倒是又犯起愁来了。这不刚检查过吗,怎么过几日又检查了?
两人离开了书房,一起走了一段路,便分开各回各的院子去了。
月色清澈透明,夜里寂静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