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薛小小干脆呆在屋子里,这几日一直没再出门,只是把目光放在了画画上。
眼前正是傅承瑾的画像,笔下的半成品已经是第十幅了,之前的每一次尝试都是差了许多,几乎没有傅承瑾的神情,这地上的废纸都快垒成了小山,可眼下的这副,依旧毫无傅承瑾的味道。
薛小小恹恹,明明自己和傅承瑾相处时间并不短,可等到下笔之时,脑子里的印象却变得十分模糊,似乎自己从来都没有真正去观察过傅承瑾,现下连画一幅画像,来制作人皮面具也变得困难。
又一笔过后,眼前傅承瑾的样子又变得陌生而奇怪,薛小小不耐烦的把眼前的第十幅揉成了一团,直接扔出了窗外。从旁边的柜子里又拿出了一叠新的白纸,重新画了起来。
彼时傅承瑾正在薛小小屋外的树上立着,傅承瑾已经站了两日,最近只要一得空闲,他就会来到这里,观察着薛小小的一举一动。
傅承瑾坚持,与其派影卫来盯着,不如自己亲自看着。薛小小倒是反常,只是在屋子里日复一日地画着画,每日三餐也是由绪娘送进来的,连门也没有出过。
傅承瑾还在奇怪着,突然一团带着气流的画纸砸了出来,把没什么防备的傅承瑾砸得的有些站不稳,没想到薛小小自己画不好,把气撒在纸团上,扔出来还带着怒气。
傅承瑾刚想扔掉手里晦气的纸团,无意间瞥到了纸团上残缺的画像,眼熟至极,傅承瑾停下了动作,眼睛一转,怀疑地推开了纸团。
看到纸团上的自己,一刹那,傅承瑾愣住了。
原来薛小小这几日大门不迈竟是在这里画自己?为什么薛小小会在画自己,薛小小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傅承瑾不再深想,只是看着手里的画卷,虽然已被揉的褶皱不堪,但这眉眼却是其他画师如何也画不出来的。
不过,这些五官放在一起,却怎么也没有自己的味道。
傅承瑾好笑地抚了抚画卷,抬起右手抚上了右脸,右脸眼睑下的那道疤几乎已然成为自己的一部分。从前沈湛就说过,遮住这道疤,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眼神里少了不少杀意。
没承想竟是这般灵验,薛小小不知自己右脸上的疤,这五官画的再像,依旧是差之千里。
傅承瑾摇了摇头,心里乱而不知味。
仰头看了看今日的月亮。似乎许多重要的日子都是在月光下发生的,今夜的月亮已经半圆,等到满月....满月便是自己的生辰!
难道是前些日子经过薛小小屋子时,沈湛提起来自己如何安排生辰宴之时被她听了去,发现自己没有准备礼物才急忙画画给自己?
那倒能解释的通了,毕竟薛小小能拿得出手的东西也就只有画儿了。
看着薛小小屡次尝试又屡次失败的模样,傅承瑾觉得好笑,看到天快亮了,傅承瑾卷好残卷,小心翼翼地收进了袖中。
这几日为了盯着薛小小不去打草惊蛇,加之傅承瑾忙于安排行动处理江左和傅翊这两大对手,二人也没再见过面。
现在要走竟有些不舍,傅承瑾又远远地看了一眼薛小小才回到了寝宫。
薛小小打了个哈欠,无奈地看着桌上依旧没有感觉的傅承瑾,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薛小小努着嘴。
感觉到熟悉的困意袭来,薛小小懒懒地放下了笔墨,走回床边一下子躺上了床,最近几天不知是不是因为太过惫懒,不仅腰酸背痛的,还总是想睡觉。
躺在床上,薛小小长吐了一口气,闭上眼,脑子里回忆着傅承瑾模糊的脸。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这人皮面具一点都容不得差错,要是能用得上傅承瑾的人皮面具,以后不管什么事都会好办许多。
薛小小摇了摇头,敌不过困意,翻了个身便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