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每年一度的文武比赛,使得各国和平至今,毕竟每年的冠军都出自不一样的国家,说明各国实力均衡,战争打起来也会是五五开,所以人们都视文武比赛为重,每年轮流在各国举办,今年则正好落在阜国。
阜皇虽已年近花甲,可心性仍未迟缓,深知作为东道主的重要性,便亲自写下邀请书,送去各国,还为各国人才准备了京城最好的住宿条件。
可卫衍此人,此前并未出现在卫国人眼中,直到卫皇病重,才突然出现在了百姓的视野中。好巧不巧,卫衍回来没多久,坐稳东宫没多久的太子卫胤便重病不治而亡,卫衍亲手弑杀了兄长,得以上位成功入主东宫的传言便在各国慢慢流传开来。
个中详情并未可知,但卫衍来到阜国第一天,便经历了一件大事。
在卫衍来到傅帝跟前准备献上卫国的珍宝时,自己身边的贴身侍卫突然拔剑欲行刺傅帝,电光火石间卫衍扯下腰间佩戴的玉佩往同方向飞去,断了剑的走势,失了控制的剑一下子便掉在了地上,玉佩也是碎了一地。傅帝的近卫军也不是吃素的,不过片刻便把主殿围了起来,并把潜逃失败的行刺者抓了起来。但傅帝年事已高,还是受了不小的惊吓,由贴身太监搀扶着送回了寝殿。
毕竟是卫衍的贴身侍卫,总归有人对此次的行刺加以揣测,没承想卫衍听到有人当面说他的不是,毫不犹豫便斩杀了说闲话的太监。傅帝听说此事,内心非常愤怒,一个邻国太子竟也敢在天子眼下杀人,但又不敢在此时发作,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卫衍今年不过19,但处事之狠绝,让听到此事的阜国众臣都瑟瑟发抖。
没想到这卫衍也来插一腿,他今日穿的是便装,也并没有带任何手下,难道真的只是为了来道一声贺?大臣们皆噤了声,想看看他今天到底为何而来。
傅承翊对宫里发生的事也是了然,心下也是讶异,明明也只是出于礼貌的随口问了一句,以为他并不会参与阜国的宴会,没想到他竟真的来了。
迫于自己对卫衍并没有任何过多的熟悉,为了显得不是那么失礼,便也命人为他准备了坐席,见卫衍并没有其他动作,傅承翊便直接挥挥手让表演继续。
领舞的舞姬扬起嘴角,万种风情从桃花眼里流出,一支舞蹈信手拈来,舞姿曼妙,柳腰微扭,傅承翊看的有些呆。
卫衍眼睛看着灵动的舞姬,心却早已飞出了门外,今日本来是按计划探查卫国在京城所布下的眼线和运作的几家店铺的,没承想走过太子府时被一阵熟悉气味所吸引。
那是薛小小自制的迷魂散的味道,虽然和小时候的味道已经有了很大出入,用过以后的留香几乎没有,隐蔽性更强了。但底料还是那熟悉的底料,因为这底料毕竟是自己所制。
他看到胡同口随意扔着被迷晕的门侍,不禁失笑,也就薛小小会把这些人就这么扔在胡同里。
他此行来到阜国,说是来文武大会替父亲瞧瞧阜国的实力,私心就是为了能再见到薛小小。没有薛小小和薛稷,卫衍可能早就死在了无人的边境,后继无人,卫国也早就毁于这几年邻国的蚕食。
说起来,也有五六年没有见到她了吧,卫衍双手掐了掐眉心,觉得疲累,来阜国这么久,今日才来看薛小小,实在是抽不得空,现下路过这里,那便是非要来看一看不可了。
余光瞥见桌上的酒杯,随意地拿起往嘴边送去,醇酒入喉,顿觉清爽,没过一会儿又有酒精味在鼻腔散开,甚是爽快。这阜国太子府的酒还是香的。
卫衍突然失笑,宴席上必定是请不得薛小小的,她来到这里定是看准了太子府的竹叶青吧。也不知她现在躲在哪棵树上喝酒,卫衍看着众人,想等到合适的机会溜走去找一找薛小小的身影。
傅承翊看卫衍就这么无事地坐在坐席上,只是随意地看着舞蹈,喝着酒,竟也无一句话,倒是让他暗暗松了一口气。皇爷爷都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人,不知道出了事自己能如何应对。
视线回到自己眼前的这幅画上,第一眼看还未觉得有何不妥,此时再细看,这画中的男子竟无比陌生,就连第一眼觉得几可乱真的眉眼,此刻都没有自己的味道。反而更像是--
像是傅承瑾!
他到底是何意?明明是为自己所作的画,却画着他自己,而这箭分明也是朝他而来,这明显是对自己的警告,他架着箭,眼里的凌厉也像是快把自己给剜了。
傅承翊失神,画卷滚落,等他再想去拿时,又看到画中的箭更像是离自己近了一分,吓得往后退了两步。他毕竟才八岁,虽然母亲告诉自己以后会是他的天下,什么都不用怕,尤其是这个废弃的哥哥,可他此刻却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他的威胁。
傅承翊气愤地抬头,想看看傅承瑾是否正玩味地看着自己被耍的得意的样子,却看到傅承瑾消失在了自己的位置上,只有一旁的沈湛还在与邻座的刘太傅相谈甚欢,傅承翊不禁疑惑,这时候离席,他所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