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陆震天携着陆礼到达营帐的时候,天已大亮。出征的兵士尚未归来,整个营帐里只有些巡逻的小兵和随军大夫,显得有些空空荡荡。
“来人!”
“来人!”陆震天铁青着脸,大声吼着。
一路上遇见的兵士都纷纷下跪,看到他身边的陆礼,也大抵猜到了几分,怯懦不敢言语。
“人都死了吗!啊?!”陆震天看着这些跪倒在地的兵士,心中又一阵无名的火。却在瞥见陆礼惨白的脸色时更加难耐。关心则乱,关心则乱,从前的陆震天从来不是这般冷酷之人。
大步流星走进自己的营帐,陆震天将陆礼轻轻放在自己的床上,阿展听闻了消息匆匆赶来,此前,他被陆礼留在这里做接应。
看着陆礼满身血污的模样,阿展瞬间湿了眼眶。
“哭哭啼啼干什么!”陆震天怒吼着,支起陆礼的身子打算为他运气调理,“还不快去叫大夫过来。”
“是,老爷。”阿展跌跌撞撞起身,往门外冲去。
“找个懂蛊的。”陆震天在身后唤道,“金蚕蛊。”
“?!”阿展往身后看了一眼,满目震惊,居然是蛊毒吗?脚下却片刻未停,飞身进入大夫营帐。
阿展急切而又大声道,“谁人懂蛊?”
里面的大夫都是宫里来的,救人治病自然不在话下,可宫里的大夫太拘束规矩,除了安太医,谁人敢去接触顾澜封禁的蛊术?众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来的是阿展,刚刚的事情早就传到了这些人的耳朵,即使成了是大功一件,但贸然尝试,绝对后果比成果严重。
“你们都死了吗?!”阿展口不择言。人命当前,倒也没有人指责。
“阿展公子,不妨让我一试。”说话的正是周岐,只是营帐中未有人知。
“你是哪里来的毛头小子,怎么在宫里从未见过你。”被阿展嫌弃了半天,早就憋了一肚子气,此刻正好往这青年身上发泄发泄,老太医摸着胡须,不屑地看着周岐。
“医者切忌口出狂言,胡乱医治。”
“我们都不会的,你这个愣头青怎会?”另一位附和着摇头。
“......”
阿展气急,瞪大了眼睛看了一圈,虽有希望,但确实不敢贸然尝试,礼貌地问着,“这位公子可曾接触过金蚕蛊?”
“金蚕蛊?”几位太医倒吸了口冷气,而后叽叽喳喳地讨论起来。阿展和周岐都没有理这一众嘴碎之人。
“从前在医馆,碰到过。周家医书上也曾有过记载。”
阿展一听——却也是个没经验的。不觉丧了气,对着激烈讨论的老太医们问道,“你们可还有谁也接触过?”
“......”又是一众沉默。
“罢了,劳烦周大夫随我去一趟。”矮子里面拔高个,如今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嗯。职责所在。”周岐点点头,背上医药箱随着阿展前去。
等到了陆震天的营帐,陆震天正在为陆礼运功疗伤。
隐隐能够看到陆礼体内金蚕乱窜的模样。
“参见陆将军。”观察了片刻,周岐拱手参拜。
陆震天睁开眼睛,定了定心神,“不必拘礼,且上前看看。”
周岐应着,望闻问切,皱眉——情况不容乐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