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安易又看看手里鱼笺,忍不住道:“这下毒者,好歹毒的心肠。”
“确实歹毒,”这一点长元赞同,“这些蛊和毒,寻常一种两种,可能伤不了我,所以他混合了许多种毒物,几乎是怎么毒怎么来。”长元说到这里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不过,配毒之人不怎么懂毒理。”
“公子何意?”谷安易疑惑了。
一旁的药神帮忙解释:“长元公子所言不虚。我举一个例子,谷长老细看,我们列的单子上面写了两种能损伤人脑的蛊。”
谷安易低头看着鱼笺:“脑蛊和神蛊。”
药神点点头:“脑蛊,专爱吞吃脑浆,会致人痴傻。但是神蛊,却是在脑中释放毒素,使人麻痹。寻常人只知道这两种蛊虫都是针对人脑,却不知道,神蛊所释放的毒素,对于脑蛊来说比脑浆要可口。”
长元道:“你们方才查出来好几种情蛊,也是一样的道理。”
另一个药神凝重道:“公子,那些情蛊,却比其他蛊要复杂一些。”
长元来了兴趣:“你说。”
那个药神把谷安易手中一张鱼笺抽出,放到长元面前:“公子请看,这几种情蛊都是精心培育的,而且是专门针对神仙的。”
玉卿放下了茶杯,仔细听他说话。
长元示意他继续说。
药神一边说一边指给长元看:“合欢蛊,中蛊着一日不与人交欢就会经脉暴裂而死。清心蛊,若是动了情欲就会受虫蚁噬咬之痛。但是多情蛊,中了之后神志混沌,情欲暴涨,须得一次交合七日以上才能解。”
谷安易看看长元,发现他神色如常,丝毫没有被这些蛊影响。
药神还在继续说:“后面这个静心蛊,中蛊者一旦对人动了心,心跳便会加速,直至心脏碎裂。绝情蛊,不论动心还是动欲都会浑身溃烂。这边还有一个,钟情蛊,中蛊之人不动情还好,动情后,一旦变心,五脏六腑就会被燃尽。”
玉卿本来探过一次长元的脉门,发现他只是血液奔腾,故而想要用法力帮他压制。听药神这么一说,才发现自己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长元一直在费力压制这些蛊虫,远没有他表面上那么轻松。
长元对上她的眼神,笑道:“它们不会在我身上发作,却把我的身体当做战场。”
这个“它们”不止是说这些情蛊,还有其他的蛊。蛊虫们在他的体内厮杀,造成了他强烈的不适,而少部分的毒药,则可以趁着这个机会重伤他。
不过,反而是因为这样,他死不了,甚至连瘫痪都是暂时的。很快他的身体就会适应这些毒物的存在,然后他又可以行动如常。只是到了那时,一旦运功就会催得蛊虫们更激烈的厮杀,他的身体便会遭到反噬。
不过长元似乎并不担心,脸上还带着笑意。
医神搁下笔,缓缓道:“公子,这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
“怎么说?”谷安易问。
长元也看向他:“都写完了?”
医神站起来,道:“我们几个认识的,都在这里了。”
“还有你们不认识的?”长元问。
“掌蛊的药神下界巡查了,有好几样蛊,需要等她回来才能确定。”
长元点点头,又问:“你方才想说什么来着?”
“您体内这些蛊的剂量各有不同,量少的那些迟早会被消灭,那时公子的身体还虚弱着,无力抵抗剩下的蛊。”
长元却丝毫不紧张:“若是世间有一种蛊,能够吞噬其他一切的蛊和毒,还不会伤人身体呢?”
药神们面面相觑。
最后医神道:“长元公子,老夫掌管医道一千年,从未听说过这种蛊。”
“那是你孤陋寡闻。”
“长元,”玉卿皱着眉头,“你见过这种蛊?”
“我没有见过,”然而他非常自信,“但是我知道,这种蛊世间一定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