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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那个房间的哀嚎声音在自己的耳边消失的时候,明月知道自己该起床准备早饭了。自从婆婆中风,瘫在床上后,明月的家务明显增加了不少。虽然住在隔着几个小区外的小叔一家时常来看望,住在外省的小姑也曾多次说过要辞掉工作来照顾婆婆,但有这几个儿子在要怎么在那么为难一个远嫁的女儿的。况且,就算小叔与高阳在他们也决计不会,为他们母亲掏屎端尿的。所以这些事都落在了脾气好的明月身上了。说句不好听的话,事情也赶得的巧,明月为了今年儿子高考而辞职在家里,想要全力照顾儿子起居的时候,婆婆病倒了,然后她理所当然的成为了婆婆的全职保姆。

明月早年与婆婆相处上起过几次口角,但也不算什么大事,况且婆婆与小姑也没少吵过嘴,婆婆性子爽利,又爱干净,看不得家里乱摆什么尿布什么的,当然那也是明月刚生第一个孩子的时候,手忙脚乱的顾不上,眼看婆婆不来帮忙还在一旁挑理。自然也是不吃气的性子“看不得那家的婆婆,那家的奶奶不抱孩子,不看孩子满嘴里让人伺候,你家里是什么大家大业。”婆婆也不惜声偏爱向人家的心窝子里扎刀”哼,人家都说不够分寸的人,办事也不够分寸,老人的呱都放在那。“这也及是一句恶毒的话了,明月身量较小,放在南方女子眼里是玲珑可爱,在以健壮好生儿子的北方来说,就不大那么的吃香,这一句惹起新媳妇的恼,自是一番纠缠撕扯。那是年轻的时候,后几年,婆媳两个相处也还算融洽,而如今那个最爱干净的婆婆躺在在床上动弹不得,让人唏嘘。

虽然说,明月辞了职在家全职照看婆婆,时常翻身,擦身,按摩,但依旧防不住出了一身的褥疮,看起来吓人,疼的婆婆整晚睡不着觉,听的明月心里也不好受,晚上睡的也不安稳,白天也疼的直喊哎吆哎吆的,但是每天在快要天亮的四点半到五点半的时候,婆婆会出奇的静,看她也像之前没病之前的样子。明月是从村子里出来的有些迷信,“要不给咱娘找个神奶奶看看,是不是被什么东西附着呢。”高阳看她一眼到“什么神啊,鬼的,这是实病。”明月不那么以为。

虽然说整晚睡不好觉,明月还是早早的起床,给要上学的小枫做早饭和中午的要带到学校的午饭。明月有一手她自认为拿手的好菜,她打开水龙头,边淘米边在一旁削土豆皮,在另一个小水壶里放了几颗鸡蛋,不由得感叹现在的鸡压力也大,得生那么大的蛋,她小时候的鸡蛋那么小,那么圆。

等到明月把米粥煮在火上,开的大火,最近高阳总嫌弃吃的米饭夹生,怎么可能夹生,那么的火慢慢熬煮半个小时,也不怨明月生气。没有一件事能比,说一个家庭主妇做饭不熟什么的,更让人生气了。直到她又把土豆清洗完,整齐的切成片,放在水里清洗多余的淀粉,当然了也没有一件事是比,一早上去吃粘的像鼻涕的炒土豆片更恶心的一件事了。等到她整理好一切,准备就绪起火的食材的时候,抬头看了一下钟表,去叫儿子起床。这些絮絮叨叨的事情正是明月每天早上所要做的了,不过,就是在以前,她还需要上班的时候,她也能哼着那些年老的调子在短短几十分钟做出一餐完美的早餐给自己的家人,而现在她必须静静的做饭了,因为以防止家庭成员,譬如儿子,丈夫,小叔或是某个突如其来的看望婆婆的访客问道“明月,你是有什么开心的事情吗。”而她只能红着着脸回答“没有。”仿佛下一句就会冒出“你婆婆,还在与病魔抗争呢,真是不懂事。”或许这就是为什么使明月沉默的做饭的原因吧。

小枫是她第二个孩子,老大呢,是个女儿,哼,这个妮子,年轻时候是看多了那些电视剧了,不听话非得和一个外乡的男孩子结婚。她拦着女儿不同意,说那个人面相上不是什么能托付得,又长得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要他干嘛。就一直拦着她,谁曾想,拦来拦去拦出了仇。年轻女孩的爱情最怕这种阻拦,伴着一时情意绵绵便以为自己就是织女,就是祝英台,不管不顾,活像一只围着篝火舞动的蛾子。而父母呢自然会因为宽宏的爱去妥协。在自己身边长大的孩子不听自己的建议,不管不顾的着实让明月伤心好长时间。不过令明月充满希望的还是自己的儿子,儿子从小就乖巧听话,学习优秀,爱好广泛,人家都说儿子随妈,女儿随爸,儿子是个小圆脸,白白的带着学生的秀气,女儿随了他爸了,一副牛脾气,一个大长脸,头发长得也不茂盛,焦黄。

“小枫,起床了,快迟到了。”明月轻轻的拍了拍儿子小风,最近,因为婆婆的病痛加重,整晚的哀嚎声,她之前打算让儿子住校好好休息,好好学习,但儿子不同意,仍然坚持每天回家唉问候奶奶,给奶奶擦身上,儿子自小有一种悲天悯人的性格,看到小枫对婆婆的关怀,明月好像对生活更加充满希望,因为她四十多岁了,身体日渐衰老,过了四十五,例假都没有了,而如今她考虑的更多的是养老,而儿子的做法让她安心。

儿子揉了揉眼睛,看了一下闹钟,嘟囔到“妈妈怎么不早叫我一会。““来得及,起来刷牙吃早饭”,明月边递给儿子床头上的外套边说到。蒸饭时的时间设计的铃响了,明月快步走进厨房,关掉它。把切好的腌菜,煮好的鸡蛋一人分一个,儿子独享两个,毕竟学习辛苦。摆完餐桌,打起大火炒一个醋炒土豆片,这是丈夫高阳喜欢吃的。不一会高阳起床来到餐桌前一声休闲服,牙也不刷,直接坐在那开吃,“咱娘还好吧,我看睡着了。”边剥鸡蛋与明月说话,而明月在做小风的便当,也不知听没听见,没理高阳。等做完便当,打理好一切,坐下来正想和高阳说婆婆的情况的时候,儿子洗漱换完衣服出来,明月不打算在儿子面前说一些关于生死病痛的话题,也就聊着菜价什么的一些杂事。

明月的丈夫高阳,是做包工程的包工头,前些年因为他个性老实,又有些学问,会办事,赚了钱才在这城里买了个房子,把孩子妻子老母亲一块接到城里方便照顾。所以明月在一些大事上不免要和丈夫商量。

等到小风上学走了,明月才接起丈夫刚才的话题,“咱娘状况不好,虽然也时时给她翻身,但也搁不住整天在那里躺着,身上起了一身褥疮,整天喊疼。”看见丈夫脸色不好看,明月就不在说下去了,丈夫高阳说道“晚上的时候找个大夫打点止痛药,看看有没有治褥疮的药膏什么的给咱娘抹一抹。”“抹了,只不过见效没那么快。”高阳等明月说完又是一阵沉默。

经常听老年人说一个人得了那种急的病是好事,脸带着微笑便过去了,不受罪,还受尊重多好啊。但是一个人的病谁又能选择,如果能选择,谁又要选择生病。这种病就像在磨儿女的心血,难受不忍,心痛不已,慢慢又要被屎尿腐肉嫌弃,而你又不能放弃她,只希望少受些苦。

这时间,婆婆屋里又传出那种痛苦的声音,纵使明月听了很多次,还是觉得那声音那么毛骨悚然,里面透着痛苦的呻吟,邪恶的咒骂,向神明祈求饶恕的卑微声。明月起身拿起桌子上温热的白粥走向那传来痛苦呻吟的婆婆的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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