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轿又小又挤,冉云在里头摇摇晃晃,撞来撞去,呜呜的痛哭流涕。
媒婆敲打了一下窗户,不赖烦地说:“我的新娘子哟,你小声点!等你进了张府的门,我这差事可就算完成了。”
胖乎乎的媒婆,扭着腰,呵斥她:“你乡里头出来的丫头,能嫁进张府就是你天大的福气了。”
媒婆时不时就掀开帘子看,要是人跑了可不得了。
……
这场婚事,除开轿夫脚踩着地上,吱嘎吱嘎的晃轿子声音,一路上都是哭泣声,跟着的人更是没有一点笑脸,行色匆匆,一点都不热闹。
张府给张大少爷娶亲冲喜,这位张大少爷以前也是风光霁月的公子哥,人长的好看不说,人脉广,会玩会撩的。
镇里想嫁给他的姑娘一箩筐,要不是受伤后久病成疾,眼看就活不久了。
要不是张家老太太又是人参汤,又是乌鸡汤,又是各种药膳,活生生给他吊回来了一条命,要不是这样,哪能轮得到这个乡下丫头。
如今张府花钱从冉家买了冉家的姑娘去冲喜,只怕是这张府的大少爷越来越不好了,估计也活不久了,这冉云就是去嫁给一个死人守活寡的。
花轿好歹还是抬进了张府大院子,就大厅里挂了几团红布花,张家老太太坐在上方,其余的也就只有张家老爷夫人在此,其他的人都没有。
冉云蒙着盖头,什么也瞧不清楚,火盆她是被抬着硬跨过去的,盆里的火烧的又大又旺。
瓦片也是被硬按着踩碎的。
接着又被扶着,说是扶着还不如说是被两个婆子架着走进去的。
恍恍惚惚,拜堂的时候,冉云听到一声公鸡叫。
这才发现就连拜堂她也是和一只大公鸡拜堂。
张大少爷是真的不行了,他人就躺在家里,成亲却需要公鸡替代,这是新郎无法拜堂才会做的事情。
拜完堂,冉云就直接被送进了洞房,张大少爷就那么斜靠在床上,脸色苍白。她被人拉着按坐在了床上,安安静静的,也没人掀盖头。
冲喜,冲的诡异,没有一点喜庆。
完全是按照老祖宗的冲喜规矩,花轿,喜袍,公鸡的这一套流程,就只是走个过程。
两人成亲也没有去衙门报备,就只是把冉云的户籍挪到了张府的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