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世界是这样的吗？”旁边的撒旦突然问，他的嗓音低哑，“啊，看起来也很无聊啊！”

“无聊吗？”幽荧看着那动画里的场景，低声回答，“我很向往这种生活。”

撒旦没作声，他沉默着，很久很久，幽荧听到对方低沉沉的嗓音道，“很向往吗？笨蛋，这种生活我可以给你啊，太简单了。”

幽荧浑身一震，眨巴眨巴眼睛，没回应。就在刚刚她走神的时候，动画里已经演过了个片段。

画面里，是一只毛茸茸的熊猫站在街边，指挥着朋友过马路，大熊猫边指挥边，“过马路要看红绿灯，走人行道，朋友们明白了吗？”

“明，白，了！”朋友们齐声道，一字一顿。

“幼稚，”撒旦眼神诡谲地看着动画，低声喃喃，“啊，不过，也挺可爱的啊，嘛，如果一拳揍过去，估计会哭很久的吧。”

突然间，一辆汽车横空撞过来，一个孩子站在那里惊恐地看着飞过来的汽车，在千钧一发之际一个女人将孩子推了出去，“砰”的一声巨响，晴朗的空立即变得灰暗，接连着是淅淅沥沥的雨下下来。

场面变得混乱不堪，变得不受控制。空阴沉沉黑压压，雨声，孩子们的哭泣声，汽车的鸣笛声响成一片，人群躁乱，滴滴答答的雨水落在地面上，灰蒙蒙。

就在此时，画面停顿，又是那只胖胖的大熊猫站了出来，出现在银幕里，它道，“人们要遵守交通规则，以此避免交通事故，司机在驾驶过程中要……”

大熊猫将交通法则细细地完，最后挥挥手留下两个字“再见”，室内的灯光倏的亮起来，从花板降下来的机械手替他们把眼镜摘下，银幕变暗。

偌大的影厅里金属门“吱”的一声自动打开。

看着动画就这样奇奇怪怪的开始，奇奇怪怪的结束，演了些奇奇怪怪的内容，撒旦那坚毅冷酷的面孔慢慢扭曲，额头青筋直跳。

“发生了什么？”

幽荧抿了抿唇，视线还注视着已经暗下去的屏幕，轻声回答，“我也不清楚。”

“所以我们到底看了什么？那么多时间真是浪费！”撒旦站起身，双手习惯性地插进裤子口袋里，他低垂着眼帘看着还愣在那里，催促道，“快点啊，幽荧，我们该走了。”

幽荧坐在那里，神色暗沉，声音低低地了一句，“真可怜啊。”

“可怜？”撒旦语气疑惑，“什么可怜？”

幽荧将双手交叠握在一起，放在胸口处，低垂着眼帘喃喃道，“鲜活的生命，居然就那样消失了……”

听到幽荧喃喃自语的话，撒旦忍不住皱紧了眉头，伸手抓住她的肩膀，单手就把她从座位上毫不费劲地提起来，像抓猫一样抓住她就往外走，“笨蛋！就是个动画而已！假的啊！假的！真不知道你在哀伤什么！”

幽荧神情淡然，不挣扎，就任由撒旦抓着自己走出了影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