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左手边温着的酒壶拿起,替菟姬斟了杯酒,
“那就多吃点。过年了,大启皇后还在殿内饿肚子,说出去还以为天家虐待你。”
端着小瓷杯浅酌一口,微辣的温热液体一路滑到胃里,驱散了菟姬满身寒意。
二人把酒言欢,时间一点一滴流逝,直至桂树上厚厚的积雪砸落在地,封烺才从微醺中惊醒。
院内一片寂静,奴才们早早被菟姬赶去休息,这一方天地间,除却簌簌落雪的声音,也就只有趴在桌上的菟姬的醉语呢喃。
亥时了。
隐约能听到不知何处传来的微弱爆竹声。
单手扶额缓了下酒劲,藏青狼眸落在对面醉成一摊糯米糕的菟姬,
“酒量这般差,还抢着要喝……”
修长带着薄茧的指尖拂过菟姬滚烫的面颊,封烺忍不住笑起来。
先前还像颗涂了胭脂的荔枝,现在这般,跟年前南蜮国进贡的蜜桃一般无二。
白里透红,鲜嫩多汁。
摸起来手感也极好,软乎乎的,叫他有些上瘾了。
“说好的一起守岁,怎的就睡着了……”
又过了会,直至最后一点爆竹声销声匿迹,封烺才撑着桌子站起来。
稳住微晃的身形,封烺走到菟姬身旁弯腰一把将她抱起,甚至还颠了下。
低头看着怀中之人酡红的脸蛋,封烺失笑,
“看着跟兔子似的,原来还有些分量。”
软香温玉在怀,封烺可不敢摔着,他小心翼翼走出小亭,踏入鹅毛大雪之中。
从小亭到寝居的路有些长,但当封烺踏入温暖的室内后,却觉得这路太短。
将睡得酣甜的菟姬轻轻放在凤床上,一接触到厚实柔软的被褥,菟姬自动往床里头滚过去。
封烺无奈,斗篷还没脱……
时间晚了,他懒于去打扰他人美梦,轻叹口气,封烺撑着床沿长臂一伸,将滚到凤床最里面缩成一团的菟姬给拽了回来。
许是真的困了,这般大的动静都未让她醒来。
将柔软的貂皮斗篷挂在床边,又用被子将菟姬裹住,封烺做完这一切后正想转身离开,一只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拽住了他的衣摆。
封烺愣住,扭头一看,床上之人睡得正香,还砸吧着嘴,呢喃封烺听不懂的梦语。
心里划过一抹失望,封烺弯腰将衣摆轻轻从菟姬手中拿下来,却不想听到了菟姬的低语,
“封烺……”
她在梦里唤了他的名字。
摇曳的昏黄烛光里,菟姬的面容安静恬美。
口舌干涸,仿佛方才喝下去的酒都在血液里沸腾,封烺藏青狼眸暗沉,几近黝黑,他终是忍不住,俯身在菟姬光洁的额头落下一吻。
隐秘,而又背德。
他到底还是越界。
将狼爪伸向大启的皇后。
夜深了,封烺踏出殿门,便看到十灰跪在院里,身上已积着一层薄雪。
“何事?”
狼眸划过一抹暗光,封烺知晓十灰看到了什么。
迟疑片刻,十灰咬咬牙,还是说了出来,
“主上,皇后娘娘天真烂漫,什么都不懂,且若被旁人看了去就糟了。您、您这番举动,是否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