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如此,也是只吃了小半碗饭,远不是他平时的食量。
吃饭,洗漱完了,顾直躺在床上,滚来滚去,辗转难眠,眼睛里满是前天晚上的情景,便坐起身,静思了许久,轻声下床穿好衣服,偷偷到厨房的锅里拿了两条温热的玉米棒子,向路恒生的房间走去。
夜深人静,路府中的下人们都已经睡下,没人注意到他的行径,他只是悄悄地,没有人发现,连去厨房拿玉米棒子都格外在小心,生怕碰着什么东西发出声响。
大黄极其灵敏,又不能惊动它,顾直费了好些方法,最后,把玉米棒子揣在怀中,裹的严严实实,才瞧瞧摸进了路恒生的房间。
……。
弯月爬到中天,直射下来,落在大地的每个角落,穿过树间,在水中晃荡,是风吹动了水面。又慢慢坠落下来,路府庭院中物品植被的影子拉的修长。顾直不知呆了多久,此刻安静地守在路恒生身边,依旧是闷葫芦一般垂头。
来了那么久,翠娥睡深了,此刻正酣,没有发现顾直的存在。
久坐了,自然发蒙,顾直毕竟是孩子,定力自然稍浅,加上他白天一整天的担惊受怕,精神被消磨了不少。
此刻,夜既深沉,黄灯微暗,睡意袭来,如惊涛巨浪,压进脑海之中,困倦难当,他伏在软榻前,双眼皮早已战斗的厉害。
他太困了,已然是支撑不住,慢慢地合上了沉重的双眼,脑中便漆黑一片……。
弯月透过纱窗,余光照在软榻上,如一层冷清地薄霜一般,铺在路恒生二人身边。
突然,两道幽幽地白光从二人身上散发了出来,白光不长,只有几寸,略带微弱,不是那么耀眼夺目,却相互映衬,交织在一起。
两道光芒,一道是从路恒生手中玉钗发出来的,另一道,则是从顾直挂在胸前的斧头形状的玉佩从流出来的,两股流光,尽然莫名的纠缠,就像是久别重逢的夫妻之间,耳鬓厮磨。
“咦。”
漆黑的夜空中,传来一阵女童清脆好奇的低沉,“奶奶,那是什么,好奇怪的流光,为什么会那么好看?”
还有她的疑问?
“是沧海灵玉。”声音苍老沉重,却是浑厚有力,“传说它深埋地底,难得一见,非有缘不可现世,小雪,你这恩人,看来是来头不小。”
对话间,两道白芒破空落下,路恒生的房间,凭空出现两个人影。
这两道人影,一高一矮,矮的是一名约莫六七岁的白衣女童,束着一头乌黑的青丝,顶上倒插一只蝴蝶,发尾捆一条洁白丝绢,腰间斜挎着一只百宝袋,袋子正面绣着一只金丝镶嵌的小兔子。高的那个,堆云髻,银头华发,身穿锦缎华服,手持一根枯木杖,杖头悬挂着一个青色葫芦。
女孩娇小可爱,老妇面目慈祥。
老妇人微微一扬手,趴在桌上的翠娥,轻轻一叹,睡的更沉,靠在软榻前的顾直,也“嗯”了一声,一只手垂在一边,呼呼大睡。
女童走前软榻前,跪下,伸出一双白皙的小手,轻轻推动了几下路恒生,“恩人,恩人,你醒醒啊。”她轻声呼唤了许久,见未回应,转头看着老妇,“奶奶,你快来看看他,他是怎么啦?”
老妇上前,把了一下路恒生的脉搏,皱紧眉头,喃喃道:“奇怪了。”
“奶奶,他这是怎么了。”小女孩焦急,又追问了一声。
老妇人摇了摇头,不语。
小女孩更加担心,“奶奶,快告诉小雪,他这是伤到哪里了,我们要怎么才能帮到他。”
老妇人轻抚孙女,笑着道:“小雪,你莫要担心,他没事,若我没有猜错,只是被浓烟呛晕了,待奶奶施法,将他体内污浊之气清理干净,要不到天亮,他便能醒来。”
说罢,老妇人把手中枯木杖交给小雪,把伏在软榻边上的顾直抱到一边,才道:“小雪,你从葫芦中取出一粒碧绿色的丹丸来,用清水喂给他吃下。”
小雪听了,点了点头,把枯木杖斜斜放到与自己齐平,摘在挂在上面的青色葫芦,拔开葫芦盖,倒出一颗碧绿色的丹丸,又在桌子上倒了半杯水,把丹丸放到路恒生的口中,用清水送下,才道:“奶奶,可以了。”
老妇人轻轻地点头,道:“好,待奶奶施法。”她伸手,呼吸吐纳,双掌挥动了几下,两道红光从双掌从飞出,射在路恒生身上,一股赤火般的真气灌入其体。
路恒生瞬间红光满面,脸上霞光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