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姨娘说得动情,脸上是藏不住的担忧。
父母之爱子女,则为之计深远。她拉着孟潆坐下,悄咪咪的说着。
“那个元家大公子,为人是不上进,但好歹没在女色上有负面传闻。而且,他上次亲自来提亲,说明他对你的印象不错。”
孟潆听得有点懵懂,印象不错,所以呢。
乔姨娘看她不懂的样子,又细细说,“你嫁过去了,最重要的是在元家稳住地位,与夫婿好好的,再生个孩子。毕竟,两家是对立的。你姓孟,想在元家过得舒服,就要步步小心。”
这下,孟潆明白了。乔姨娘和徐氏讲得差不多,都是怕元家和孟家因为朝堂上的事情,会迁怒到自己。
感受到长辈关切的爱意,心头像流淌了一股潺潺的暖流。温暖,幸福。
是她在现代所没有的。
孟潆的感动终究没说出来,她似是害羞的娇嗔,“我晓得了姨娘…什么孩子不孩子呀,我才十五呢!”
乔姨娘没再开口,怜爱的点了点孟潆的额头。
午后,阳光明媚,鸟语花香。
孟潆好不容易绣完了给元家人的见面礼,准备逛逛后花园,调解心情。正巧,陆鸢派人送的琴律孤本到了。
一同到的,还有两封信。
大姐姐孟澜和孟涴的信件。
双喜轻手轻脚的,把软布包裹呈交给她。末了还吐槽一句:“这里面的东西,比奴婢大几百岁。保存至今,真是不容易啊。”
孟潆打开,笑道,“可不是嘛,几百年来也不知有多少人摸过它,看过它。那些它曾经的主人,包括我,也终究是化为一杯黄土。而它,还有继续被流传下去的可能。”
或许是她隐晦的提到死亡,双喜不乐意又惶然的劝道,“呸,呸。姑娘您可别咒自己,您正是大好年华呢。”
孟潆笑笑,低头看起琴律孤本。
薄薄的一本书,纸页泛黄,页面上有不少翻看过的痕迹。最后一面上写着“庆德二年,大晋书局刷印。”
大晋,乃前朝的国号。庆德则是大晋最后一个皇帝的年号。孟潆是从一本传记里知道的这些前朝事情。
既然是刷印,想来那位琴艺大师当年印了许多本。只可惜历经朝代交替,流传下的,大概只有这一本了。
真,世事难料。
孟潆翻看了一会儿,看不懂,便叫双喜放到私库中。等以后,赠予哪位喜爱琴艺的人吧。
又拿起一旁的信。先是孟澜的。
她寒暄客套了半页纸,才提起自己于四月底生下一个大胖小子,特来信报喜,还有给孟潆的出嫁贺礼和一些龙安府的特产。
这报喜的信,是孟府的主子们每个人都有的。
孟潆提笔写了回信,基于两人不熟,她只道喜一二,流水账的写了点府里的事。
她成为孟潆的时候,这位嫡长姐早已远嫁了。孟潆都不知道她长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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