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赵子昂并不是自己来的,任天一是和他一起乘车过来的。
只不过,任天一并没有与赵子昂一起进学校,而是跟在了后面,因为,他要听听,郑博鸿如何对待这封信,以及赵子昂。
如果郑博鸿不听解释,就把赵子昂赶出去,那么自己又有何见他的必要?
“我……”郑博鸿张了张嘴,又把话咽了下去。
作为校长,郑博鸿不得不承认,任天一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
粗暴地将学生赶出学校,不也是一种逃避责任的方式?不正是一种失德的表现?
“还有,莫不是您对厨德有什么误解?”任天一接着说道。
既然来了,任天一当然是想说个痛快,而且准备的也十分充分。
这一路上,他不是一直在问赵子昂各种关于泉馨厨校的历史?
“厨德就是要坐得正、行得端,”郑博鸿扶了扶眼镜,“难道这样不对吗?”
郑博鸿教了这么多年学生,对自己的执教理念,一直都十分自豪。
还是第一次有人当着自己的面,质问自己。
“那请问,周廷泽这些年的所作所为,您可认为是正确的?”任天一问道。
对这个问题,任天一其实早有答案,只不过,这是一个极其合适的引子。
“他倒行逆施,利欲熏心,一手遮天。”郑博鸿摇了摇头。
“由此导致的,是鲁菜的没落,他的做法,当然是错误的!”
“不过,那是他做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从教30余年,郑博鸿当然看得清楚,周廷泽是怎样的人,也正因为如此,他才没有与周廷泽同流合污不是?
事实上,周廷泽数次想要吞并泉馨厨校,都被他坚决拒绝了。
要知道,周廷泽愿意付出的代价,才可是上亿的金钱。
“那么,请问有厨德的您,又做了些什么呢?”任天一问道,“难道只是独善其身、袖手旁观吗?”
没错,这才是任天一的图穷匕现。
“您做的,其实只有一个忍字。”
任天一了解过泉馨厨校的发展历史。
面对着周廷泽的咄咄逼人,郑博鸿只是一味的退让。
周廷泽抢走了泉馨厨校的优秀老师,郑博鸿没有发声。周廷泽抢走了泉馨厨校的商业资源,郑博鸿保持了沉默。
“因为您的忍字,让泉馨厨校保留了下来,”任天一说道,“所以,你就为此而洋洋自得了吗?”
在众多厨校的过程中,泉馨厨校的规模不断减小,但是,却仍然是存活了下来。
“这难道还不算成绩吗?”郑博鸿反问道。
面对着任天一的指责,郑博鸿少见的没有翻脸,还不是因为,任天一说的都极有道理。
“不,你错了!”任天一说道。
“正是因为你的一向隐忍,曾经的合作者分道扬镳,优秀的老师也只能忍痛离开。”
任天一的话,揭开了郑博鸿心中那始终未愈合的伤疤。
看着那些亲近的人离开,郑博鸿的心中的伤口,一直在流血。
“如果只是这些的话,其实你做的还算可以。”任天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