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轻我贱我,我沈璟凭何要忍他让他?”
方丈摇了摇头,轻叹口气。
沈璟带着满腔希望前去,带着一身孤绝离开。那日以后,他仍旧整日整日地梦魇,白日里精神极差,愈发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绪。从那些救世理想,早被湮灭在了药罐子里,那柄宝贝似的软剑也被他抛进了院子的池塘里。
他无法救世,如今竟也无法救己。
他也曾想过,自己大约就要这样庸碌无为地老死,直到他盖着那床温软锦被睡了一觉。
而此刻,抓了一把阳光笑眯眯来救他的人正面色苍白,无声无息地躺在他怀里。
这些年世人都传他恶贯满盈罄竹难书,殊不知他所作所为皆是因为他们欺侮冒犯在先。十六岁起,他便知道该如何自保。
可这世道,偏生就是恃强凌弱。他是沈将军之子,万人之上,尚可自保,可她不是。
他一路将人抱回自己卧房,吩咐守在门口的招财:“拿治伤药来。”招财应了一声忙不迭地跑出了门。
沈璟将人轻轻放在床上,顾及她身后有伤,便又把人翻了个身,在她脸下垫了个软枕。
招财很快就跑回来,身后跟着个丫鬟,想是叫来给人上药的。
沈璟伸手接过药瓶子,淡淡侧眸:
“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