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言看着他光滑细腻的手腕,惊怒之下一阵恶寒。
“她让我趴在地上学狗叫,让我住马厩,她让我觉得,我根本不是人,畜生都不如。因为她要是生气了,连她养的畜生都可以逃开……”
我却不能。
“别了。”苏言颤抖着。
他上挑的眼角有些发红,媚意更浓,可她知道,他只是,长了这么一副皮囊。如果没有这幅皮囊,他可能过的比现在好一千倍一万倍。
“为了活下去,我什么都可以做。但是陛下,人总是不知足。骑驴的羡慕走马的,走马的羡慕坐轿的。我现在活的很好,就开始不自量力地肖想……”
苏言实在听不下去他这么自己,“这不怪你……”
他偏要一刀刀地往自己心口划:“我手段下贱,设计他人,以为全世界都跟我一样……”
熏炉里的香料异香扑鼻,宋眠确实很会调配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话已至此,她看着他的眼睛,问:
“游园夜宴上,你在帮谁?”
宋眠的身子很轻微地一晃,“我谁也没帮,我帮的是我自己。”
他站起来,扑通一声跪下来:“宋眠认罪,这条命原本也不值几个钱,陛下若是看的上眼,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她起身,没去扶他,而是居高临下地:“宋眠,你历尽坎坷却也机关算尽,现在朕罚你……”
“……好好活着。”
她离开了东苑,宋眠直僵僵跪了许久,直到人已经没影了,才重重一叩首,哽咽道:
“宋眠,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