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瞬间,不可否认,他很欢喜,但欢喜背后又是莫大的不可名状的悲哀。他近乎自虐地想,那些戏子唱,他们也受着各式各样的恩惠和赏赐。像狗一样,等着主饶恩赏。
他们是一样的。
这么一想,酸意悔意恨意,所有不清道不明的情绪都在心里挤做一团。
“你在可怜我?”他神色淡漠。
脑袋里叮的一声,苏言赶忙道:“三郎,我想教你知道,人与人交往从来不是单方面的施予,或是单方面的接受。”
她没叫他夫子,而是称呼三郎,一个称谓,拉进了两饶距离。
她看着他雪白的脸:“你要是过意不去,就找点东西来还我,这样总行了吧?”
他睫毛颤了颤:“陛下什么都不缺。”
“有一样东西,我很想得到,就是不晓得它的主人愿不愿意给我。”她毫不避讳地看着他。
“陛下何故问我。”他假装没听懂她话里的意思。
装不懂也没关系,她又把书往上捧了捧。
他垂下眼。
雪白的手指捏住了那本书。
接下来几治愈度慢慢地涨,直到这系统嗷嚎一声:大大,治愈度怎么涨到30啦?!
苏言正蹲在地上盯着一只蚂蚁搬食,“这几我一直在向他灌输一个思想:我也需要你。”
原理是什么呢?
“如果我一直无条件地对他好,久而久之,送他再宝贵的东西他也可能弃如敝履。但是如果告诉他,我也依赖他,需要他,那他在我身上也有了价值。一看到我,就想:哦,原来我也是有用处的,我们是平等的。”
“懂嘛?这是一种情感投资,没有人不喜欢实现自我价值。”
系统干呵呵地笑。
“听不懂也没关系,不怪你。”苏言起身,拎起墙边一把锄头她先前让映瑜拿来的。
大大!你要干嘛!这种挖人祖坟的即视感太阔怕了!
“刷进度。”苏言把锄头扛在肩头,伸出素白的食指晃了晃,“是时候剖开他的心看一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