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昱深不知道自己现在什么感受,只觉得心被拧住了,疼的不像话。
叔母又很轻很轻地放下一句:“等她醒来,好好对她。”
谢昱深一个人在空荡荡的走廊里站了很久,直到窗边一只麻雀昂着脑袋啁啾。
他看了一会儿,他的寄舟心地特别善良,有一次一只麻雀撞在她家玻璃上摔断了腿,她带回家放在鸟笼里足足养了一个星期。但是一夜里下大暴雨,保姆忘记关上窗,愣是把麻雀淹死了。她哭了很久,亲手在院子里给麻雀盖了一个坟冢。
他推开病房门,他的女孩躺在床上。
如果不是旁边的仪器显示着她的生命体征,他会崩溃。
她这么安静,这么无声无息,静默得像一幅画。
一点也不像她。
叔母的那番话对他而言是比塌了还要大的冲击,突如其来的恐惧席卷了他,四周的空气像是在地底一样的滞闷。
就像你一辈子都以为自己看见的是整个真实的世界,但其实那些不过是火光投在墙上的影子。
虚假得可笑。
他走到椅子旁边,因为恍惚,险些坐空了。
苏言穿着宽大的病号服,手指从袖口露出来,由于长时间的昏迷变得更加纤瘦。
他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
失而复得,懊悔,恐惧,担忧……
他也不知道现在占据主导的是哪种情绪,他只知道,他宁愿躺在那里的是他。
他用侧脸去暖她冰凉的手指,眸中的痛苦神色再也遮掩不住。
寄舟,我的父亲用生命保护了你的父亲。
我却伤害了你那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