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言饶有兴致地看着地面上自己的影子，从后面慢慢移到前面，再渐渐淡去。又从后面绕到前面。周而复始。

“我没跟他们走，他们就赌气似的就只给我生活费，买裙子的钱只能我自己挣。”话听起来像是抱怨，但还是可以听出这一家人之间的关系非常亲密。

纪星言侧着脸垂眸看着苏言。

短发在月光下分外柔顺，他这个角度可以看到巧的鼻尖。

她一定是个从就被爱大的人，身体里满满都是温暖与爱，因为只有这样才有余力去爱别人。

他本能地想要更多，可是他明白，他现在被给予这些温暖已经很难得，他应该知足了。

如果有一个人来爱他，他能回报给那个人什么呢？

他不能在溺水时死死攀住救他的人，他不能把所有重量都附在对方身上，他不能拉着对方一起沉溺。

他不能。

突然，远处传来一道声音。

“整写写写，上课都敢不好好听讲，也没见你写出个屁来！语文就考三十多分还想当作家？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这骂声太刺耳了。

苏言和纪星言双双望去，看到路边有个男孩，低眉垂首地站着，看起来也就十四五岁。一个妇人正喋喋不休地训话。

或许是男孩消极抵抗的态度激怒了她，她一把扯下男孩的书包摔在地上，把男孩都扯了个趔趄。

书包里想来装了不少书，沉甸甸的，砸在地上，“咚”的一声。

苏言心一抖。

她旁边还站着纪星言，一个有童年阴影的网络作家。

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