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巧的表情难得乖巧,大大的眼睛里带着从郑束秋那里离开的水汽,又轻浅脆弱地漫上一层迷蒙的水雾。
“簪子划伤手了,环儿,你知道金疮药在哪里么?”
小奶娃软下来的声线里全然没了白天的嚣张气焰,隐隐听得出含着疼意的哭腔。
“疼……环儿我疼……要呼呼,要最好的药……”
见那粉雕玉琢的小奶娃可怜兮兮地撒娇,尽管知道她内里蔫坏蔫坏的性子,环儿还是忍不住软下了心肠,温声哄着,轻轻地在白生生的小手上呼气。
本意只是撒娇求药,可真当柔柔的气息轻轻拂过自己为了药亲手划出的伤口时,薛巧在眼眶里打转的泪珠一下子就掉了下来。
薛巧急忙抬手抹了抹眼睛。
小孩子的泪腺真的太发达了。
没什么的,薛巧。
你早就已经预想过了。
一次又一次的陌生。
一次又一次的防备。
她这样对自己说。
只是他不记得你了。
不记得你了,所以对着一个陌生人起了杀心……而已。
薛巧轻轻地把脸埋在抱住自己呼呼的环儿的颈窝,刻意卖着可怜的呜咽闷闷低低地响起。
那么……
还会有一次又一次的相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