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马死咬着牙关就是不松口,当它将最后一丝糖咽下肚子后,才终于心满意足的舔了舔嘴巴。
惊鸿看着空荡荡的竹签,满脸的委屈。然而这白马却一副洋洋得意的模样,甚至还摇起了尾巴。
“唉唉唉?和尚你这马戾气好重啊,怎么还抢人家东西呢?”贺履冰第一个不乐意。
和尚挠挠头,这光头好像又锃亮了许多。“对不住对不住!是小僧没看管好。”他边说边从地上的行李包里翻出来了个嚼子,然后硬怼在了白马的嘴里,“它一向贪念最重,因定发慧仍需假以时日,还望女施主不与这头畜牲一般见识。”
“可是我的糖人被吃掉了!”惊鸿撅着嘴。
“不知何处有卖糖人的,小僧这就去买给姑娘。”和尚一脸歉疚。
“啊呀,这不是糖人不糖人的问题。”贺履冰继续说道:“若是我家小姐想要,多少我都买得起。但是你看,一头畜牲都欺负到人身上了!把人家惹生气了这才是重点啊,你身为主人就是这么解决问题的吗?道歉有用吗?道歉有用的话还要警、还要衙门干什么?”
贺履冰化身为斤斤计较的小妇人,想着趁此事讹上这和尚一笔,再怎么说这和尚也是一国王子啊,身上肯定有不少宝贝,随便给上两件东西宁事息人总不过分吧,赔礼道歉这是基本常识。
然而贺履冰纯粹是想多了,这和尚一贫如洗不说,还根本没听懂他的意思。
和尚仍是一脸歉疚,只是态度更加谦卑了,“小僧日后定会严加管教它,还望姑娘海涵,若是姑娘还有怒气,冲着小僧发便是,这畜牲天性顽劣,真是对不住,对不住”。
贺履冰一脸黑线。不是吧不是吧?本来还能赔个糖人,结果自己一说,连糖人都不赔了,就只剩干巴巴的道歉。
旁边的玄衣男子看出了贺履冰的不悦,便随手掏出一个枣子般大小的金块,然后递给他,“我替空越大师赔钱就是。”
贺履冰接过金灿灿的金块,又打量了一下玄衣男子,贺履冰突然想起来了,当时买糖人的时候就见过这位玄衣男子,当时他在向商贩们打听事情,还分给商贩们碎金子作为谢礼。
看来这位玄衣男子是真的不差钱啊,之前听他和和尚讲话,可以判断出来他是个道士,不应该啊,道士这么有钱的吗?
贺履冰仔细摸着金子,这光泽、这沉甸甸的手感,啊,真是太满足了,然后就解开他的系绳口袋,小心翼翼的把金块放了进去。
看到贺履冰颇有守财奴之态的一气呵成的动作,玄衣男子目光中尽显鄙夷之色。作为一个视金钱如粪土的人,不是,是视钱财如石头的人,实在是难以理解天下人对于金钱的热衷,虽然一切能用钱解决的事情反而为他带来了便利。
视钱财如石头这句话,不是比喻,就是字面意思,因为对玄衣男子来说,这些金子真的是由石块变成的。
作为一个道士,他本是要寻长生之术的,结果却误打误撞练成了“炼金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