媃翊要行动了。可是这图案在哪儿见过,到底在哪儿见过?做胡舟舟时的记忆如电影快进般闪过,可是脑海中被遗忘的那个角落却迟迟没有动静。只闪出一祯诡异的画面,画面上,胡舟舟自己正在翻阅这张图形。
此时两个字乍现于脑海,似乎是她前世再熟悉不过的东西。
催眠!
那么,这个香味,便是可以致幻的曼陀罗花了。
眼见不妙,飘儿出于本能,站起来欲向门外奔去,哪里跑得脱,二皇子将飘儿一把按住,掀起飘儿的衣袖,一把牌掉落出来,这是她刚刚跟阿梅打牌时出千所用。
二皇子也不理会,一手压她肩膀,一手固定她的手臂,将整个前臂暴露在媃翊面前。
飘儿吃痛大叫“放开我,有话好说,我是贪生怕死之人,为了活我什么都能说。不必这样,真的不必!”飘儿死命挣扎,努力打造一个贪生怕死的形象。
脑海中的知识似乎有一点点的复苏迹象,潜意识告诉她,意志坚强的人伪装一个意志薄弱的人可以减小被催眠的概率。
而且不要相信你的催眠者。
但是如果借助药物就不一定了。
“呵呵,不要害怕,妹妹,这不疼,一针就好。”媃翊带着她那标志性的假笑,拿出一个类似针筒的东西,接在小瓶子上,针扎入飘儿的血管,随后飘儿脑海开始混混沌沌,只有胸前滚烫的玉佩烧灼着皮肤,持续的疼痛让她没有完全沉沦。
直到一个声音响起,灵台一片空明,颇有拨云见日之感。
“看看你的周围,飘儿,春风吹过来,山上的草都绿了,脚下是美丽的瀑布,远处花香遍野,你现在变成一只飞鸟,从这里跃下去,就能飞到花海里徜徉。”
飞下去,花海就在远方,快飞啊。”媃翊说话的时候,飘儿试图否认她说的每一句话,不断告诉自己,那是假的。
在药物的作用下,飘儿仅存的清醒告诉她前面是万丈深渊,跳下必死,可若不跳,必被识破,媃翊如若加大药量,情况可就不受自己控制了。
她赌媃翊没那么容易让自己死,心一横,回归到媃翊为她规划的梦境中,张开双臂,纵身而下,往“花海”跳去。
眼见媃翊将飘儿引入地窖深处的深渊,十几丈深的深渊下面便是地下河,河水淙淙流过,乱石嶙峋,飘儿如无知无觉般,毫不犹豫飞身而下,袖中纸牌落入河水便被纷纷卷入河底,眼见必死无疑。
周梧锵大惊,随即飞身跃下,借力石壁加速超过飘儿,将她拦腰抱起,方才脚蹬石壁,如猿猴般腾挪向上,回到地窖。
“你疯了吗?”二皇子质问媃翊,“她会死的。”
媃翊轻笑,“二皇子莫惊,若不如此,怎么知道她是真被催眠了呢。”说罢巧笑嫣然地看着二皇子,“倒是你,给我不小的惊喜。小心不要对一个棋子动情。”
“她是一把对付太子党的利刃,我怎么忍心刀未出鞘便折在自己手里。”
二皇子横抱着飘儿,将她放到床上,这个女人,倒是有趣得很。
“现在总可以开始了吧?”二皇子对媃翊冷冷道。
“当然,现在,你想让她变成什么样,做什么事,都可以,即使她醒了,这段记忆也会在扎根她灵魂的最深处,命令她,控制她。”媃翊的声音温柔极了,温柔得如同一条吐信的毒舌。
飘儿沉沉入梦,忘记自己的来历,忘记自己的经历,只有玉佩的灼痛感伴随她,提醒她这只不过是梦境。
熟悉的槐香居,槐树下那个背影,那个总是在等待她的人,她无助的时候,危险的时候总会出手相助的人,那个陪伴她,保护她,如父如兄般教导她,教会她强大独立的人,她跑向那个背影,背影转过身,她看不清他的脸,须臾之后,他俯下身来,是太子公瑾。
心中对公瑾的爱如野草般疯长,一个声音提醒她,一直是公瑾,从头到尾,只有公瑾。梦境沉沉淡去,飘儿的呼吸声均匀,已然入睡。
“当你醒来,你将忘记这里发生的一切。”二皇子将药瓶收入袖中,催眠结束了。
望着掌中的褐色药丸,周梧锵碾碎后扔到一旁。媃翊的话言犹在耳,“此物名为逍遥丸,将这个喂她服下,一旦服用便要终生服食,一旦停药便痛苦难忍,犹如万蚁蚀骨,难以戒断,只有此法方可控制她为我们所用,万无一失。”
本王还不用通过折磨一个女人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什么时候他竟然也会心软,就连自己也不知改变是因何而起,何时而生。二皇子梧锵看向飘儿时,眼中多了一丝温柔,少了一丝狠辣,短暂的停留后,又变回深深的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