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新远自认还没遇到过这么嚣张的犯人,就是那些权贵子弟,到了这里也得在表面上装一装,你可倒好,还要椅子,要泡茶?你当这是什么地方?
不过这小子说得还真有道理,不如先做做样子,这就给足了萧家面子,还卖了个大人情,回头定了罪把这小子打成残废是衙差失手,萧家不可能为个乞丐翻脸,付昌的面子也就有了。
这岂不是一举两得?两边都讨好?
很快椅子拿来,茶也泡上了。
闲来居掌柜进来一句话没说,就看着衙差忙活了,待李念生拿着茶杯,翘着二郎腿坐下,他战战兢兢对王新远道:“王大人,确实是这个李念生,他的脸我是记得清的。”
脚步声传来,付昌和蔡玉虎到了,后面紧跟着萧家老少三人。
一看堂里这情形,来者五人都愣住了,这是过堂呢还是过家家呢?
付昌四十来岁,生得严肃古板,把目光投向王新远,当场就要翻脸。
王新远头都大了,忙道:“李念生,你还有何话说?对了,萧大小姐也是人证。”
萧云曦差点要扭头跑路。
李念生不慌不忙地喝着茶,付昌怒极,你一人犯还当起老爷来了?上来就要揪他衣领,他将眼一瞪,“姓付的,你要干什么?准备在这治狱所的公堂里打我?你是要藐视皇权?”
看到付昌眼中凶戾,他有些意外,此人内心如此暴躁,家里死人了不成?
付昌抓了话柄,喝道:“我乃是刑密司副司,你敢诬蔑我,凭此一点,我便可拿你入狱。”
李念生喝着茶站了起来,吐了口茶叶,酝酿了一下情绪,咆哮回去:“治狱所乃是公义严明之所,是君上赐予的职权要地,你身为刑密司副司,却在治狱所公堂打人泄私愤,你何止是藐视皇权,我看你是知法犯法,分明不把君上放在眼里。付昌,你可敢跟我去君上那里对质?”
付昌惊出一身冷汗,眼神更加暴躁,又极力克制,“你这是诬蔑,我何时打你了?”
“我这不是提醒你吗,付大人,刚才我可是救了你啊,要不然,呵呵,你可真就危险了。”
李念生坐了回去,喝了口茶,呸的一声吐出去,对一个衙差道:“你泡的什么茶,换了换了,水不热。”
衙差直冒汗,急忙接了杯子下去了。
王新远也是直冒汗,对付这小子还是直奔主题为好,拿起惊堂木又放下,问李念生:“掌柜之言你听见了,可有话说?”
“没话说。”
萧家老少三人大吃一惊,刚才还耀武扬威呢,这会儿怎么就认了?
王新远大喜,当即一拍惊堂木,“李念生,既然你已认罪……”
“姓王的!”李念生大喝一声,“审都没审就定了罪,我看你平日里没少下冤狱吧?”
“你,你,”王新远都气结巴了,“你自已说的没话可说,还敢抵赖?我告诉你,这都记着呢,也都看着呢。”
“我管你看还是记,我说什么了?掌柜说看到我了,我当然无话可说,他是看到我了。”
“哦。”王新远明白过来,“你是说,你承认他看到你了,但你不承认打了人,是吧?”
李念生笑道:“这才像个审案的样子,你继续。”
王新远问掌柜:“你看到他打人了吗?”
“倒不曾看见。”
掌柜确实没看见,更不敢乱咬,机案卫执案使跑腿端菜的饭局,能不说话就别说话了。
王新远倒不急,人证俱在,你今个还能翻天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