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是三月五日七点零七分。

“这一天还赖上我了？我日……”吕兮气急，他仰头叫骂，对着只有自己一人的房间宣泄情绪。

十分钟后，骂声停止，他松了一口气，仍是摸出电话请假。这一次他的情绪没有控制好，险些与副馆长吵起来。

倒不是他头铁想要再一次体验无意义的死亡，冷静下来的他回忆上一次溯回，那种痛楚令他记忆犹新。

像是某种疾病发作，又像是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东西，导致他的死亡。吕兮怀疑自己身体可能出了什么问题，他决定今天去医院住一宿。

外面依旧是暴雨如注，吕兮撑开伞打车前往医院，他特意在家磨蹭了一个小时，免得在路上撞见林瞳。

不是双休日，但都德中心医院的病患依旧是络绎不绝，做完一套全身检查已经快到中午。

吕兮捧着一叠厚厚地检查报告来到门诊室。

医生的年纪五十岁左右，笑起来脸上沟壑纵横，那种特殊的亲切感令紧张的吕兮冷静下来。

“你好，郝医生。”

吕兮把检查报告递了上去，诊台前立着名牌，上面写着医生的名字——郝仁。

吐槽别人的名字是不礼貌的事情，吕兮现在也没有这个心思，他只是觉得这个名字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

“你好，”医生回答，“少年人，还记得我吗？这一次又觉得自己有什么病啊？”

昔日的记忆瞬间涌上心头，吕兮忍不住惊呼，“你是……那个精神病医生？怎么会在这里？”

“纠正一下，我曾经是精神科的医师，现在转到内科而已。”医生笑，“我可不是精神病。”

吕兮连忙低头道歉，“不好意思，一时嘴快……”

讪讪的笑容过后，吕兮一脸狐疑，看着正在翻阅报告的医生，“郝医生，您怎么来内科了呢？我挂的是专家号吧？”

上一次见这个医生的时候，吕兮被他评价为“中二病”，如今好多年过去，又一次看病与这位医生重逢，实在太巧了。

“我的确是精神科的专家，但这不妨碍我同时也是内科的专家。”郝医生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一副高人模样。

吕兮无话可说，想了半天，最后只憋出几个字：“那您看我哪里有问题呢？”

“从化验单上来看，你的身体一切健康。”稍稍停顿后，医生又问，“你觉得哪里不舒服？”

“我也没觉得有问题……”

吕兮刚说出口就后悔了，医生满脸的表情都是“既然你没有觉得不舒服，来医院干什么？”，一副看傻子的模样。

“郝医生，我虽然感觉很好，但身体一定有问题。”吕兮说，“是不是这里的医疗器械不够顶尖，所以查不出来？”

医生摇摇头“都德中心医院在神州境内数一数二，大可不必怀疑。”

“我很好奇，为什么你一定认为自己有病呢？去医院检查不都是希望自己没病才对吗？”

“这个……”吕兮支吾着，不知道说什么好。

总不能说昨晚自己突然暴毙，今天才来医院检查的吧？

这种话说出来没有人相信，况且依照这个医生的风格，绝对会推荐他去挂一个精神科的门诊查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