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柳眠心中的愤懑一下子达到了顶点,她一字一顿地说:“韩轻沉,你说话啊,你给我想啊。”
韩轻沉心神俱乱,但当务之急还是要找韩诚问个清楚,他叹了口气:“阿眠,我去临安城问个究竟。”
果然还是有些端倪,江柳眠脱口而出:“我跟你去。”
韩轻沉拦住他:“不,你和平楚在这里等我。”
“为何?”
三言两语哪里解释的清楚,韩轻沉解释道:“阿眠,我去见一个人,你留在这里帮莺儿整理一下吧。”
江柳眠神情一滞:“好吧,快去快回。”
韩轻沉不再犹豫,随即离开。
江柳眠恍恍惚惚,转过身见一向坚毅的师父坐在一旁眼中含泪,心中一酸,豆大的泪珠涌出,瞬间模糊不清。
夜已经深了,明明是温暖的茅屋,但二人心中只剩凄凉。
良久,平楚才站起身,轻轻叫了句:“阿眠。”
江柳眠站起身,走到莺儿身边,轻轻一握就把尖刀提了出来,可再也没有鲜血涌出,再也没有那无比温暖的鲜活。
平楚踏上门槛,泪眼婆娑。他犹记的多年前救莺儿的情景,那么小的丫头,自己费了好多精力,才把她养大。多么天真可爱、多么纯真善良的孩子啊,却再也听不到她糯糯的喊自己,再也看不到她展露的笑颜。
平楚眼前一黑,差点跌倒。
“师父!”江柳眠急忙上前。
“我没事,阿眠,明日把莺儿葬了吧。我一直劝她出去走走,她明明担心我,却说舍不得这忘忧谷,可这一次,她再也离不开了。”
平楚步伐沉重,缓缓踏进黑暗之中。
江柳眠哀思如潮,却提起精神打了盆水,帮莺儿擦去污渍,换了身干净衣服。
“莺儿啊,你一向喜欢干净,怎么能让你带着肮脏离开呢。”
江柳眠轻轻帮莺儿整理头发,见她静静的躺在那里,是那样安静,仿佛不是离开,而是睡着了。
可惜人死不能复生,江柳眠静静地坐在一旁,默默地陪着她,莺儿最喜热闹,到了那边该有多孤单啊。
一夜静坐,一夜无眠。
清晨开启,柔光乍现,微风四起,芍花飘落,一抔黄土,一场红尘。
江柳眠把鲜红的嫁衣叠整齐随同莺儿一同葬了,祈求她在在那边能得偿所愿。
平楚再一次看向莺儿平静的脸,突然想起当时给她起名的原因,念其本性,愿其自由。
自此一别,望其安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