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43章 多情却似总无情(2 / 2)惜挽·墨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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祉禄使了个眼神,示意卓远跟着自己走到偏僻的角落里,接过竹筒打开里面的卷条,细细读了里面的内容,长长的叹了口气。

晁晏在信中提起,公孙兄弟认出了他,但是碍着桓王的面子目前还不敢多有得罪,后来听到禁中传出消息公冶子出帝都皇城办差的事,引起了他们兄弟的警惕,担心他是奔着南郡旧案去的,已经布好罗网打算拼死一搏。

这个时候公孙甫森还没有掌控胜局,不适宜让公孙甫磊反叛,但是他不知道公冶子是去哪里视察,因此想让祉禄联系上公冶子,让他先不要触碰南郡的事情,倘若真的是查那庄旧案,就造个假象,不要让人知道他在南郡。

祉禄将看完的密信没有折起直接递给卓远,自己走到书案边上坐下沉思。

卓远粗略看了一下里面的内容,到烛台出燃起了火折子将信烧毁了,又走到祉禄面前,给砚台倒上水,细细研磨起来。

不到一刻,祉禄就抬起笔,迅速的写了几个字就递给卓远:“让人去各个公冶家的商号里传达这句话。”

埝村阳面排琴难销。

阳在暗话里只得是南,排琴为兄弟,祉禄是在告诉公冶子,南郡形势不佳勿到南面打草惊蛇。

“中尉副将任免的公文送到郡守府衙了吗?”祉禄刚拿起桌案上的账本,忽然想起来鲁光翎的事,又问了一遍。

“昨夜就已经送过去了,郡守今天一早就带他去熟悉城内的军卫布防。”

听罢卓远的回话,祉禄低头细细的查看账,卓远也识趣的走到一旁安静的坐下闭目养神。

不稍多时,金娘敲了三下门,又默数了几下后推开门走进去。

祉禄已经合上账本,见只有她一人复又打开,示意金娘落座后道“过段时候徐恕宁定会发现我设置中尉副将的事情,接下来必定让你接近鲁光翎。我会让他寻机会来醉仙楼,你只管按照他们的吩咐接近鲁光翎,年后你与他成婚。”

“诺!”金娘点了点头,并不反对祉禄将她的终生大事拿来谋划。

“楼里下半年开始不必让晋阳城郊供给米粮,你寻个有暗哨在场的时机让鲁光翎中粮草供给换成晋中城郊的田庄。只有让桓王那边感觉你贪财,才能让你安全。”

酒楼粮草运输携带的量终究有限制,无法大批将城郊的粮草大批运输回来,但是郡囯军粮草,这是将田庄的粮草钱财和铁器运出回晋阳的最好掩护。

祉禄长叹一口气,道:“你当初太闹腾了,否者就不会让桓王注意到你。”

金娘也只是笑笑,她心甘情愿为她的主人做事。

虽说她并没有读过多少诗书,但是知遇之恩,恩同再造,她懂。她视他为恩人,他却又没什么是她能给得出手,除了献出自己的所有,她也没什么可以报答给他。

“城郊的铁器送回临安,你也该想念西塞的全羊,北侧的那林地也是时候修葺来做新的厨房了和养鸟牧羊。”

金娘并不细问里面的事,直接又应了一声。

事情处理好了,祉禄起身就往门口走准备出去,与金娘年前擦身而过时祉禄停住了脚步转过头看着她道:“徐恕宁给你的钱,不必再写入呈给我看的账本,那是你的,你去提出来存好,以后不论我成败生死,那都是你后半辈子的生活依靠。”

祉禄虽胆大,但也心细,他素来为下面的人谋划好了他如落败后她们的生活。

只有将后事都思虑的清楚,他才能毫无顾虑的前行。

琉惜素来聪颖,自是看出来金娘与祉禄的关系并非如此简单,只是祉禄不语,她也就不问。

从醉仙楼里出来,祉禄瞧她仍是精神奕奕没有犯午困的模样,执起她的柔荑拇指来回轻抚道:“扶京的城郊有一座寺庙,皎皎如若没有倦意,我们就去听听梵唱。”

“听王爷的。”

每当祉禄被心中感到抑郁难受的时候,他总是喜欢钻到寺庙之内去看那焚香燃烧,听那梵音浅唱。

世人都说那梵音是佛陀菩萨之音,救济众生病苦,度尽天下苦厄。

佛道讲究虔诚,上香祈祷与还愿都在上午,因此午后的寺庙要安静许多。

祉禄携琉惜踏入庙堂,方丈大师正在给弟子讲佛法,一位不过三五岁的小沙弥撑着小脑袋昏昏沉沉的坐在垫子上摇摇欲坠。

方丈大师也不责备,只是起身走到他身后坐下,让那小沙弥倒在自己怀中,又为他调整了一下姿势让他不至于醒来会难受。

佛法仍旧在讲着,只是放轻了些声音。

庙里的主持长老知道像祉禄这些贵人,是不会有耐心去听完佛理的,他引着一行人走到后院连通的湖边凉亭处就坐。

这一池清澈透底的湖水引流于背后高耸碧翠的山涧,纤细的水蜿蜒地顺着山石峭壁流淌成细弱的小河,又经过巧工打造的河床汇流成了这埜湖。

山林里不时有鹤鸣猿啼,磊落的山涧清风微卷动着湖面青色的涟漪,一圈圈泛起的鳞纹闪烁着白泠泠的日光。

佑生看着眼前的宏丽山水,一时沉醉不已,拉着琉惜一直在圈圈点点,两人越聊越兴奋,旋身而起就走出亭子去观望,她腰间的香囊因着她的动作跌落在地。

祉禄一直看着琉惜,见她精巧的面容上绽开一抹舒心的笑,不由的也跟着淡淡笑了起来。

那主持捡起来那个香囊,瞧见缎面上的绣纹认出来是永安寺的香包,举起来嗅了一下,瞬间愣了一下,延伸复杂的看着琉惜在湖边欢跃的模样,长叹了口气。

祉禄面上笑意未减,接过香囊拿袖边细细擦了一下,道:“她啊,看着端庄稳重,其实还很小孩子气。”

主持拨动手持的念珠道:“王妃率真温和,是个有福气之人,生平的那些劫难不过是过途,终归会是有福报善终。”

这话里有话,祉禄如何会感知不出来,他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朝着主持轻笑一声道:“呵,长老所言,本王记下了。只是敢问大师,如若有人能终结乱世护得天下长安,那么那些大风大雨倾之下造成的杀生之孽,与天下再无战乱灾祸的长安之功,佛,该如何看?”

“阿弥陀佛,大杀戮与大修为并存,为天下大定而竭尽全力去搅动天下,智谋之至,城府之深,反常之极,为大智近妖。王爷于佛门问妖,佛如何答之?”

“长老言本王为妖,难道就不怕本王这妖孽兴兵屠戮你这寺庙?”

主持双手合十,面带微笑道:“佛门弟子不得打妄语。”

“说得好。”祉禄拂袖而起,招来卓远道:“赏黄金千两,送主持长老下去。”

亭中声响传到琉惜耳中,她让侍从看好佑生别让他太靠近湖边,转身快步回到祉禄身边。

他举止轻柔的为她将那香囊别回腰间,轻搂着她道:“我们今日先回去,过两日让卓远备好轻舟,我们泛舟湖上一览这丛山峻岭。”

“好,听王爷的。”

琉惜不明白是为什么原因让祉禄这般高兴,只是看着他舒坦爽朗的模样也开心的笑了起来。

主持走到一侧,回眸看了一眼亭中的那对璧人,琉惜正轻挽着祉禄的臂膀,微微仰着头弯着双眸跟他说着什么,祉禄面上的笑意未减,从衣襟处取出一方帕子为她轻轻的擦拭鬓角。

唉,好一副夫妻和睦的画面。

与临安的畅快不同,公冶子已经到了西塞边境。他带着一名从小跟着他的潜龙卫,两人皆是一身黑衣带着镂空帷帽,翻过疆域城墙潜入了边戎境内。

潜龙卫此行,是要潜入当日进禁中的使臣家中,查清与他们勾结的内臣究竟是谁。

皇帝还发了一道密旨,查清背后的主谋,杀掉使臣,窃回边戎的军事布防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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