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岂有此理!”孟之周气愤地握紧拳头,胸口剧烈地起伏:“妹妹宽心,为兄这就请大夫替你医治。”
孟紫馨说话气息不稳,面容颓败,眼圈也开始泛红:“不怪老爷,是我不好,没管教好萱儿,才使萱儿犯了错惹老爷生气,咳咳。”
孟之周拍着她的后背,眸里陡然升起怒焰:“哼,我听说最近那个二姨娘颇得慕容倾的宠爱,依我看,八成是她串通自己的女儿陷害萱儿的!”
“可是我们没有证据,而且老爷也不再相信我的话,”说到这里,孟紫馨脸上涌起委屈和伤感,眼眶里似乎还有泪光:“如今我这个大夫人已是名存实亡,就连六姨娘也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孟之周眸里满是狠戾之色:“什么?不过一个贱婢而已,为兄定会替你出这口恶气!”
“咳咳,有兄长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待孟之周一走,孟紫馨脸上的柔弱和委屈一秒不见,用袖子抹掉泪痕,立马换上一张阴险奸笑的神情:“慕容裳,看今日你还如何收场!”
孟之周回到前厅,冷寒的眸子扫过屋中众人,随手指挥一个婢女,那架势仿佛他才是一家之主:“去将窦太医请来,就说镇国公夫人身体不适。”
那婢女迟疑地看向慕容倾,见他没什么表情,便应了声:“奴婢这就去。”
慕容倾正打算起身相迎,孟之周毫不客气直接上座,语气嘲讽:“素闻慕容府家规甚严,依我看来不过是无妄之言,竟连嫡庶尊卑都不分!”
慕容倾被人这样当众指责,心里也十分不爽,仍旧满脸堆笑:“将军此话从何说起啊?”
“哼,”孟之周懒得回答他,像刀子一样锋利的眼风扫过堂下众人,众人又是一阵心颤:“六姨娘何在?”
姚湛雪心知接下来没好事,硬着头皮站起来,微微欠身,礼数周全恰到好处,孟之周鄙夷的目光打量着她:“也不过如此嘛,婢女出身的下贱胚子,果然不懂规矩!”
听见这话,慕容倾也不由变了脸色,语气间多了几分严厉:“将军,请注意你的言辞!”
众人也是心下不满,孟之周未免太过目中无人,姚湛雪好歹是一房姨娘,他这样公然贬低,言语间满是羞辱,等于是在打慕容倾的脸。
慕容裳和慕容琦相互对视了一眼,转过脸去各自低下了头,姚湛雪倒是一脸镇静,这样的话她从前听的不少,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孟之周丝毫不惧慕容倾的怒意,疾言厉色地向众人警告:“如今大夫人正病着,各房要谨守本分,以大夫人和大小姐为尊,若让我知道谁生出不轨之心,我誓必不会善罢干休!”
众人神色各异,不敢言语,慕容倾的脸色更是难看到极点,从进府到现在,孟之周半分颜面都不曾给他,偏偏自己现下还不能明着开罪他,再多的怒气也只好压下。
没过多久,婢女领着窦如章进来,朝前厅的慕容倾和孟之周行了礼。
窦如章是宫里最负盛名的太医,连轩辕朗都十分看重他,孟之周能请到窦如章,可以想见孟之周在宫中的势力。
众人来到紫竹院,孟之周托辞说人太多怕影响孟紫馨的病情,只让窦如章和慕容倾进屋,其他人都留在门外。
窦如章跟随两人进屋,只听内室传出接连不断的咳嗽声,穿过屏风来到内室,慕容倾立刻怔住了。
孟紫馨倚靠着枕头,脸上白的没有半点血色,手里拿着帕子掩唇咳嗽,只一月未见,他哪能想到,孟紫馨居然会病得这么严重。
孟紫馨欲下床行礼,慕容倾赶紧制止住她,她声音弱弱地说道:“老,老爷,咳咳,妾身,妾身失礼了。”
慕容倾言语间尽是关切之意:“你病的这么重,这些虚礼就免了,快让窦太医给你看看吧。”
窦如章打开药箱,取出一块方巾覆在孟紫馨的腕上,开始替她诊脉,慕容倾蹙起眉头,一想到这些时日完全冷落了孟紫馨,她如今病得这样重,自己竟浑然不知,心里涌起几分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