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姐这时已经回过神来了,脸上的笑意都要溢出来了,“你瞧你!公主府里什么好药材没有,偏生你这样大方,恨不得要让我搬个箱子回去!”
“哎呀!这孩子疼人,我这做姨母的自然也要疼他的!”我也笑,待书蕾她们将东西装好,我又派了辆马车给她们。
“可不是我赶你走,这样大的喜事,是一定要让公主府里的知晓的,不然往后姐夫可不让你来我这儿了!”
“他敢?!”长姐虽嘴上这么,身子却已站直了,要往外走了,“他眼下可比不上我的孩子!”
“那是那是!”我觉得我现在很是狗腿,毕竟为母则刚,眼前这位不是母亲的时候就很是惹不起了啊!
侯爷近来有些忙,已经在府衙里住了三日了。
头一连回家一趟都来不及,但好歹还是让宋明回来同我了一声,是南边有了水患,淹死了好些百姓,很是棘手。
他忙于这种干系万千百姓的朝廷大事,我自然要鼎力支持的,是以,我赶紧亲自收拾了他日常用的,打了一个大包,让宋明给他带过去,当然,没忘了让厨房包好一盒子点心。
本不想太过矫情,但最后还是忍不住交代宋明一声,“你告诉侯爷,我在家等着他回来!”
宋明笑着应了,然后道,“夫人且放宽心,老爷就是被家留住了议事,没什么危险的!”
墨倾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懂什么?只管将夫饶话原原本本的传给侯爷便是了,要你多嘴!”
宋明笑着点头称是,便兔子似的转身跑了。
我正一点一点的喝着以蕊费心给我熬的汤药,将将见磷,门房上便来了禀告,是贵人传旨。
“夫人,贵太妃找咱们要做什么?”书蕾心翼翼的搀着我,声道。
静贵太妃我是从来都没接触过的,就连过年时到宫里叩拜中宫,我也没见过她,想来想去,我与她唯一的交集,怕就是丽阳公主了。
没错,静太贵妃就是丽阳公主的生母。
听侯爷,她本是先帝的静嫔,膝下只有一女,后因抚育太子有功,进为静妃,家登基后,又抬了静太贵妃。
侯爷还,这位静太贵妃一向是不怎么管事的,就像是她的封号一般,与世无争,这想来也是想当年太后娘娘放心将家托付给她的原因吧。
这样一个不问世事的贵人,突然能想起来我,我心里除了有些不祥的预感,再无其他了。
果然,一进静太贵妃的景觅宫,除了安坐在上首的静太贵妃,就属旁边的丽阳公主最扎眼。
丽阳看着下面的眼眸明媚的妇人,心中便涌起万千思绪。
是的,她是妇人,是易恒哥哥的妇人。
从她从母亲一声声的叹气声中,便知道宫里的日子难熬,母妃不受宠倒也不要紧,毕竟那时父皇早已无心后宫,他的精力全数放在了朝堂之上的无休止的杀戮之中,没有得力的娘家,又没有儿子傍身的母妃又算的了什么呢?
当时还是皇后的太后将太子哥哥送了过来,她们的日子才算有了些颜色。
再后来就遇见了易恒哥哥。
他同哥哥不一样,同她所有的哥哥都不一样。
他日子过得艰难,但是从不写在脸上,总是带着淡淡的笑,在太后娘娘那里笑,同哥哥在一处笑,在太傅跟前笑,同她在一处也笑。
可就是有些人见不得他这样笑,那些眼红的哥哥们,不敢欺负太子哥哥,就偷摸儿的欺负他,那时他啊,他们都高出了他一头,一堆人就这么居高临下的盯着他,等着他求饶。
可他偏不,还是笑着瞧他们,那笑满是不屑、轻蔑和嘲讽,他们便合起伙儿来打他。
那些人坏的很,打他从不打脸,就往身上打,只要不脱衣裳,是怎样也看不出来的。
她跑回去叫来了母妃,那些哥哥们才罢休,等他们都走了,易恒哥哥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笑着冲她和母妃点头,从那时起,她便成了他身后的尾巴,只要他在宫里,她便跟着他,一步也不落。
慢慢的,满宫里都知道她心悦于他,就连一向沉稳的太子哥哥都会开他俩的玩笑,母妃也是将他当做未来的女婿看待,那时的她,便满心欢喜的,等着有朝一日,名正言顺的跟在他身后。
丽阳不自觉的转了转手上的戒指,上面冰冷的珠翠寒的她心惊。
可后来,怎么就变了呢?
太子哥哥成了皇帝,过的话便可以不算数了么?
赐婚的那,她拿着圣旨去勤政殿找皇帝哥哥,他却闭门不见,不论自己怎么跪下来求他,他就是不开门,皇后嫂嫂又不待见她,无奈她只好去找太后娘娘。
可最疼爱她的太后娘娘却对她,与其嫁给一个不爱自己的人,还不如嫁给一个必须对自己好的人。
她就更不明白了,他们怎么就知道易恒哥哥不爱自己呢?他是爱的啊!
太后娘娘又问她,“那为何你去找他,他反而去了西北?”
她答不上来,太后娘娘又问,
“你知道他心里有旁人了么?”
“你知道,他即便知晓不能同那个姑娘在一处,也不愿同你在一处么?”
她都不记得自己是如何从太后娘娘宫里走出来的。
后来她还是接了圣旨,如了他们的愿,嫁给了旁人,呵,谁让自己也是易恒哥哥眼中的旁人呢?
她本以为自己放下了,她甚至也曾想过要拿出公主的风范来,好好同他的夫人相处,所以她愿意在年前皇后娘娘的宫里,给她一个好脸色。
可当她看到易恒哥哥拉着她的手,就这么出现在她眼前时,她就疯了!
她是真的疯了,他们的恩爱简直就是对她的凌迟,这么多年的情感涌上心头,她去质问他,
为什么?她到底有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