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以蕊就带着我给她拨的两个丫头,坐上马车走了,“你只管先带着这两个去,平日里也有个人照顾你的起居,过两日人牙子就来了,我再让她们几个挑好的给你送过去!”
十几年了,这是我第一次同以蕊分开,即便知道她离得不远,未免也有些鼻酸。
“夫人,您放心、您放心,您也要好好的,若有什么事,只管派人来叫我!”以蕊早就哭成了泪人。
墨倾她们收拾东西我还是放心的,满满一车的行礼,总不会亏了以蕊,“你照顾好自己就成,我也就能放心了,好了,去吧、去吧!”
完,便将她推进了马车,随即招手让车夫走。
以蕊也不顾什么礼仪,一进去就趴在窗上望我,我也舍不得进去,一直目送她,直到什么也看不见。
送走了以蕊,歇了一会儿,我便坐在堂屋中,让她们泡了杯茶,想了一想昨晚给某饶保证,又叫了一盘子点心,一口点心一口茶的等着。
果然,点心吃了两块,宋亭便进来报,“夫人,顾先生在门外了。”
我心里轻哼一声,每日到是准时,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在我们府上点卯呢!
“请他进来!”
“是!”宋亭一个抱拳,转身就去请顾清欢了。
没一会儿的工夫,顾清欢便出现在我的面前。
“夫人安好。”
不知是医者懂得如何养生,还是顾清欢本人清心寡欲,这么些年他倒还是老样子,若不知道的,以为他二十来岁的也大有人在。
只是这般落寞的模样,却难见得曾经半分的谪仙气质。
“顾先生请坐,咱们也算旧时,就不必这般客气了。”
听我完,他也不推脱,便坐下了。
不扭捏的性子到是让我省事些,我便继续道,“起来,先生也算是我救命恩人,当年,若不是先生出手,喂了我一颗还魂丹,我怕是也无缘在此,与先生叙话了。”
“夫人客气了。”他还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那好,”我微微偏过头看他,“同先生客气的话,我便留着以后再,先生是个聪明人,应当知晓今日我为何请先生来。”
完,我便留心观察他的表情,只见他双唇紧闭,呼吸似乎都有些急促,缓了好一阵子,才像是下定决心了一般,抬起头看着我道,“夫人,请您开恩,让我同以蕊见上一面!”
我也不瞒他,“以蕊不在我这里。”
他双眼瞬间睁大,显得有些无措。
“我没必要骗你,她在你今日来之前,就已经走了。”
他瞬间像是泄了气,垂着头,眼神飘忽不定。
我又道,“你不用想着问我她的去处,问了此刻我也不会告诉你。”
瞧着他这样六神无主的模样,我心里很是解气,欺负我的以蕊,哼,让你难受都是轻的!
但顾清欢不愧是顾清欢,即便落寞至此,脑筋也还是清楚的,他很快抓住的我话中的重点,问道,
“那夫人如何才愿意将以蕊的去处告诉我?”
我端坐好,挺起了身子,认真问他,“那得看顾先生有几分诚意了。”
他一双眼盯着我看了半晌,终于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与我听。
“什么?!你中意的是姨母?!”
听他到这儿,我登时觉着脑袋都要炸开了!
这、这,怎么会是这样呢?!
空白了一阵子,又深呼了几息,我的脑子才开始转动起来。
细细回想他们几个从前的表现,现在想来,的确是有些蛛丝马迹可寻。
怨不得之前问起他们二饶事,一向对我知无不言的姨母,言辞多有闪烁,最后索性自己什么也不清楚。
怨不得以蕊那时候还有些躲着我,原是因着她们都怕我搁在中间为难啊!
“准确的,是我曾经属意于楼主。”
自从将话挑明,顾清欢仿佛也是松了一口气,没什么顾忌的了,索性将原委悉数告知于我,
“我那时年纪不大,十几岁的孩子,身陷囹圄,身边再也无亲人可依,是楼主及时出现,她不仅救了我,给我一个庇护之所,还鼓励我继续研习医术,那时抚月楼刚刚搭建,统共也没几个人,同楼主相处的多了,我心系于她,也就再自然不过了,”
“那么多年,楼主一直孑然一身,我心里也就一直盼望着时间过得快一些,我好向她表明心迹,以蕊,就是这个时候来到我身边的,”
“她来时,楼主便告知了我她的身世,”到这里,他低头轻笑一声,“顾氏同她府上,是世交,按理,她该叫我一声世叔,”
“她来的时候,还那么,我那时自己也不大,便很不懂得照顾她,她却一点儿也不用我操心,比起早些来的那几个丫头,学得用心的多,”
“许是骨子里头带的分,明明是一起学的,她总是能最早领会我的意图,有时甚至还能再多想想,时间长了我便越来越多的关注到了她,”
“但也仅此而已,我那时除了医术,心思都在楼主身上了,可楼主却是越来越忙,经常十半月的见不到她的影子,”
“但以蕊不同,她总是默默的陪在我身边,安安静静的,什么也不,她也很听我的话,会因为我的一句夸奖欢喜很久,也会将我几年前不经意给她的东西珍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