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弟放松不少,带着咖啡色歪果仁去看画。咖啡色歪果仁说他在印尼,爸爸是中国人,妈妈是印尼人,今天想找墨宝带回去给爸爸。他喜欢上了几幅名家毛笔字。
招弟对歪果仁的话题不感兴趣,倒是很想知道墨镜男是什么人物?为什么会带着歪果仁来买画。
“您……是怎么认识你朋友的?”招弟旁敲侧击。
对方自然明白他的朋友就是墨镜男,他呵呵笑,说:“我在巴基斯坦的石油公司上班,我是工程师,RAY先生是我们的客户。”
客户?石油大亨?RAY是他的名字?
RAY过来,递过刚才的老姜红糖,说:“凉了。”
招弟接过,却再不敢喝,她有洁癖,她担心人家是否不小心喝过。哈哈。自己可是喝了又吐进去的。想想自己也不敢再喝了。
柜子里放着的礼物是山东东阿红枣阿胶,独立包装,很方便,开水冲泡即可。女人的补品,亏他想得出来。又带人来买画,又送礼物的,招弟总觉得怪不好意思。
看到他们离去,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招弟每天晚上画荷花,重复调色,画好一张便喜滋滋地拿去给老师看,希望老师说可以了,教她画其它的吧。但老师说要画得栩栩生动,花包要早上带着露珠欲开还包,叶子如伞撑开有力,叶牙尖尖破水……
她想自己肯定是得了荷花妄想症,以致于她很想挖个水塘种上世间所有花色之荷。
这个月提成不少,拜墨镜男所赐,真希望他多来几次,可惜再没有出现他的身影。
平静的生活,让招弟更加思念喜真。思念是一种病,时时半夜梦见喜真要她抱抱,她醒来便满眼的泪和愧疚。她自己生气,打电话将李启雄咆哮了一顿。李启雄半夜里一般都在看球赛,他便静静地听着招弟发泄,直到招弟无聊极了挂上电话。
每个月一天的休假,她想着自己要不要回家看喜真,有一趟回家的火车是晚上十二点开出,早上五点到家;回程是早上十点,下午四点到。
除了火车站下车到家来回各半个小时,可以在喜真身边呆上四个小时。来趟说走就走的旅程,招弟收拾了一套衣服就走。她在火车站等到十二点上车。车上睡了一觉,到家了。
整个上午,招弟和喜真都没有分开。
时间一眨眼就走了,要叫摩托车去火车站了,喜真听到招弟打电话,便一直紧紧地搂住她。摩托车来了,招弟要放下喜真,小家伙拘得死死的不放手,将头埋在她怀里,哇哇地哭。
招弟心里早如雨下,当着父母的面,非常镇定地抱着喜真放到红美怀里,要她帮忙抱走喜真。红美用力拘住喜真,小家伙的细胳膊终于从招弟脖子上掰下来。喜真使劲蹬着两腿反抗。
招弟坐上摩托车,头也不回地走了。
下车了,招弟的眼睛仍然不断地涌出泪来。她眼神幻散,走过那座曾经走了无数遍的天桥,她要去另一边坐公交回油画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