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的琴姑娘眼神清明了一瞬间,又开始疯魔似的颤抖挣扎。
直到这歌声彻底消失,她才跪坐在地上,洁白的寝衣染了一身灰尘,脏兮兮的,还贴在身上。
很是狼狈。
曲儿用了些力,推开了门,看到的就是琴姑娘抱紧自己,在地上跪坐着,浑身脏的不像话的样子。
她犹豫道:“姑娘,要不要再拿件衣裳过来?寝衣脏了,可不能就这么睡。”
琴姑娘低垂着头,声音嘶哑:“不用了。曲儿,你先退下。”
“可是姑娘”
“先退下。”
琴姑娘的语气依旧温柔,却不容置疑。
曲儿应了声,退了出去,关上了门。
琴姑娘美丽的脸在烛火中蒙上阴影。
她慢慢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站在放满玉雕的架子边,目光沉静,却又带着疯狂。
“是我赢了,对不对”
她捧起那尊美人像,声音温柔又甜美。
“我可以永远年轻,永远美丽,世人都为我痴迷,为我疯狂,我是真正的赢家。”
她喃喃自语,对着那尊美人像,笑得灿烂。
“所以,什么都阻止不了我,什么都不能。我会永远这么活着,就像你一直期盼的那样你也是这么想的,不是吗?”
“谭娘?”
美人像在烛光下泛着奇异的光泽,琴姑娘的手指拂过她的脸颊。
“真是张美丽的脸。”
她痴痴地笑着,手中的美人像也随之颤动,直到夜越来越深,她失了兴趣,才把美人像放下。
琴姑娘脱去的肮脏的寝衣,躺到榻上。
她面上带着微妙的笑意,再不见之前狼狈的模样。
我才是赢家,真正的赢家。
这样的话语印在脑海,琴姑娘再次睡去,嘴角还微微勾起。
竹林中的风渐渐休止,枯井中传来异样的响动。
白锦走近些,却忽然被捉住了双腿,未来得及反应,便坠落到枯井之郑
折渊眼神微变,在枯井边向下看
空无一物,一如他们方才看到的模样。
白锦消失在了井郑
白锦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慢慢站起。
黑暗,满是黑暗,似乎没有一丝光亮可以照进。
那方才消失的歌声,又慢慢变得清晰,在井内回荡着,多了一丝不上来的悲怆。
少女的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却在呼之欲出的时候,突然消失。
枯井内,再次安静了下来。
这忽然出现又忽然消失的歌声,显得如此不寻常。
白锦试探着摸了摸周围的东西,除了冰冰凉凉的石壁,什么都没樱
枯井之内,水的源头被死死堵住,早已没了水,连枯草都只有寥寥几根。
这样的地方,又怎么会无缘无故出现少女的歌声?
“谭娘这么可怜,她是不是很难过?她这么难过,是不是还会回来,把我们带去吃掉?”
“谭娘是个好姑娘,她虽是有怨气,却还是惦记着禹州城的百姓,并不曾做些什么伤害理的事情。是禹州城的百姓对不起她”
“可是时日一长,有些事情,即便是谭娘自己,也很难讲得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