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寒大长老笑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堂堂固族,还是挺能撑的。”
雷厉钧大力摇了摇头,驳道:“诶!他们家圣物固藏灭都没保住,极山地海宫再大,也只是虚架子!如今能挑大梁的可只有悬川!”
“也是,圣古竟也关门了。”霜寒大长老思忖着,喃喃道:“也未必悲观至此,不是还有飞宇山庄”霜寒大长老心头飘过龙丘家族四字,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雷舜云见父亲心事重重的,忐忑地御剑挤到雷厉钧身边,问道:“爹,前两我们从圣古回来,也没见着您,您去哪里啦?”
雷厉钧浓眉一扬,“孩子七嘴八舌有什么好处!”
唬得雷舜云又悻悻地退回了少年的队伍郑
经雷舜云这么一提,雷厉钧却不由想起他和两位长老在神湖宫最后一幕一出宫门,便遇上了一只诡异的巨蚌,三人云里雾里地卷入了蚌壳,眼前一暗又一明,竟被安然无恙地送回了神九陵!
雷厉钧向大长老叹道:“合着佑悬川,大陆各处遭劫,悬川却获了尸毒解药,如今悬川北部荒地的人尸悉数获救,各自回家去了,现在看来当初四城遭劫也算不了什么了。”
霜寒大长老的雪白胡须,被夜风刮得飞扬,他道:“这也算为立储盛会添一桩喜事!”着,他的苍眸飘向在方青松背上的严杰,促狭地冷笑了一声。
雷厉钧眉头一蹙,凑近了大长老,压低嗓音问道:“大长老,咱俩可是受圣君嘱咐,暗暗观察严杰的,不出您所料,严杰真将严冰往火坑里推了!这件事一旦奏明圣君”
雷厉钧不敢透,却盼着霜寒大长老心如明镜,霜寒大长老低垂的眼睑,遮住了深沉的目光,他摇了摇头,轻声道:“若严杰无逆心,则受之无愧,若有逆心,则不得不立啊!既然左右都是立他,我们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雷厉钧瞠目结舌,蓦地攥紧了拳头,忠臣良将的拳拳之心,激得他不得不顶撞大长老,“大长老,你糊涂了啊!兄长杀弟这种事,怎能欺瞒圣君?”
“你真以为圣君会猜不到?”霜寒长老摆摆手,他比雷厉钧所想,更通透了一层,他似不经意地念道:“孰能浊以静之徐清,孰能安以动之徐生?不过是徐而图之罢了!”
霜寒长老端然一笑,再添足力,兀自一人驾空远去,留下丈二摸不着头脑的雷厉钧,还在悠悠地思忖。
夕照的范围不断缩,将大半个祁遥山脉弃于黑夜,只崚嶒峰还支着几抹晚霞,西北的墓西山,更是早早地沉入了黑暗之海。
一袭紫纱的虞嫣,和一身紫缎的安泽奇,就像身罩夜幕一样。
他们已行到了祁遥山脉和藏尸泽的交界,背后山影压顶,前头瘴毒连!
藏尸泽蔓蔓荒荒,冒出人头大的腐泡,臭气翻滚,毒励宕,冲着藏尸泽扩张着边界,簇已是一片生人禁入的死灵深渊!
虞嫣在黑暗中凝望,她那冷峭的雪颜,犹如出尘的仙子,也如悬于边冷视一切的皎月。
入了夜,安泽奇的灵瞳一览无遗,幽芒直透瘴雾,他苦着脸:“真是一片殍地,里面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