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决亟亟环视,玄医殿如风中残烛,危耸欲倾,连决厉声喝道:“再不走,你会埋在里面!”
“别管我!”司空铎出手挥刃,凌然厉喝:“千钧折杀坞!”
刹那,幌亮的金辉照得残殿恍如白昼,刹那间,固若金汤的壁垒从千斩刃击出,飞到半空竟像巨贝似的箕张两翼,形成一扇咬合力惊饶巨嘴,死死钳住了鬼翼龙的三角脑袋!
鬼翼龙被箍住脑袋,已经两眼一抹黑,愈加狂放地甩头,无头苍蝇似地展翅乱迸,一声振聋发聩的山响,又一面巨墙裂开深沟!
司空铎转身奔向连决,和连决携着虞嫣夺门而去,背后鬼翼龙的嘶鸣像拉着响哨,没头没尾地循声追来!
眼看殿门近在咫尺,外面不少援兵鱼贯而列,却无一人敢往前,电光一刹,连决的耳尖已察觉到喷热的飓风,连决怒骂了一声,将虞嫣和司空铎推出大殿,抄剑反身迎上了鬼翼龙!
千钧一发间,司空铎携着昏寐的虞嫣,跌跌撞撞地跃出殿外,望着挤挤挨挨的护卫,全是一副畏缩不前的神态,司空铎愤愤地吼了声:“周眉月!”
周眉月立刻机敏地闪出身来,不等司空铎开口,已扶住了虞嫣,司空铎来不及多想,转身又往玄医殿冲去!
“你做什么!”一个强有力的臂膀压住了司空铎,司空铎昂头一看,叔父司空长胥居高林下地盯着自己,下巴上蓬草似的山羊胡剧颤着,胸口气得一起一伏。
“还有人在里面!”司空铎甩着臂膀吼道。
“关你什么事?”司空长胥眼尾阴沉地耷拉着,干巴巴地冷笑了两声,“那子怎么都是死,这会子死了,还少受点活罪。”
司空长胥一摆手,侍卫一拥而上从两边钳住了司空铎,司空铎双目瞪得圆鼓鼓的,不依不饶地挣脱,冷不丁地身后一声暴喝:“够了!”
众人哗然转身,只见峨冠博带的翼德圣君,踏着履冰般的轻步已至,司空铎的气焰立刻弱了半分,任两边侍卫扳着膀子,黯黯地低下头去。
“先是虞嫣,现在是你,你俩着了魔要护这个连决?”翼德怒冲冲地扫过司空铎和虞嫣。
司空铎并非保护连决,是不想亏欠他、败于他!司空铎张大嘴巴正要辩解,话到嘴边,一想此话一出,一定把虞嫣推到不尴不尬的位置,便忿忿地咽了下去。
殿外众人胶着之际,最后一声山岳崩塌般的巨响,让玄医殿土崩瓦解,浩荡的烟尘像被海浪推举着排开,把众人呛得鼻酸眼辣地咳嗽。
“都散了都散了!那子没戏了。”司空长胥得意地挥挥手,便恭恭敬敬地去搀圣君,司空铎呆若木鸡,引长了脖子眺望满目疮痍的废墟。
“连决!”虞嫣已被塌陷声惊醒,巡视了一番并无连决的身影,正要挣扎地跑上去,被周眉月紧紧拽住,目光尽头,黄沙滚滚,尘嚣漫。
突然,一道银光从烟嚣鲤跃而出,翻涌的烟尘被一股蛮横的气圈压住,纷纷随浊物沉向大地,死一样寂静的废墟里,青衣少年的身影缓缓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