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盛“哦?”一声,止步停下,定定地瞧着雷厉钧。悬川五大长老分坐殿侧,其中脾性暴烈的二长老雷翔击案而起,喝道:“放了他?老方死得不清不楚,安屠城脱不了干系!打死我玄冰族人,还想全身而退?他真把自己飞宇山庄当成拉硬屎的了!”
尊度清华的大殿之内,雷翔长老出言粗鄙,让严盛眉心一皱,严盛仍温和地道:“二长老息怒,眼下不是赌气的时候,我细细一想,现存有诸多疑点,万一有人从中作梗,恐怕他最想看到的,就是悬川和飞宇山庄两败俱伤了!”
惊云长老呵呵冷笑,洋洋洒洒地站起来,走到严盛身旁上下打量着雷厉钧,道:“就算没人从中作梗,也有人做贼心虚!转生珠是多重要的东西,竟然私自托给了安屠城,如今倒好,下落不明了!”
雷厉钧脸色一白,哆嗦着嘴唇道:“惊云长老,您暗指在下?当时连决性命攸关,安屠城又一向可靠,飞宇山庄和悬川也交情匪浅,我也是”
“够了!”雷翔长老大力拂袖,眉毛跳得老高,喝骂道:“这是为那家放的屁?安屠城罪责难逃,你却他一向可靠,这么为他开脱,你二人真有什么勾结?”
雷厉钧虽惭恐难安,但被雷翔长老无凭无据地羞辱,当下血气上涌,下意识地手按腰刀,眼球瞪得几乎要暴出。严盛一把拉住雷厉钧,逼视着雷厉钧几乎喷火的眼睛,严盛古井似的双眸里,射出一种不可觑的威严,雷厉钧拔刀的手不由地一软。
严盛厉声道:“现在绝不能内讧,几位长老绝无私心,雷厉钧的为人我也清楚,眼下之际,务必查出真相,化干戈为玉帛!”
众将屏息凝视,针落可闻的大殿里,突然响起柔和的笑声,似梵音击磬似的,令众人紧绷的心弦慢慢一松。
满头银丝、慈眉善目的娑罗婆婆款款起身,轻步走到圣君身旁,安抚道:“圣君的没错,大伙儿稍安勿躁。诸位都是举足轻重的人物,外面等着看着,咱们可不要自乱阵脚啊!”
娑罗婆婆浅褐色的双唇抿成一条细细的弧线,目光投向从进殿来,就一言未发的大长老,问道:“大哥,您有何高见?”
霜寒不以为意地摇头冷笑,臂肘杵着几案,沉声道:“悬川唯诸位马首是瞻,你们还像跳梁丑般喧闹!依我看,当前以擒获真凶为要,但我认为,安屠城是清白的!”
霜寒长老一出言,顿时语惊四座,没想到一向最稳重睿智的大长老,竟一开口就下了定论。
严盛想了想,顺着道:“大长老的话听似果断,却不无道理。方老遭殁的场面我听了,怪就怪在矛头太明显地指向安屠城,反倒像栽赃嫁祸了。但难也难在找不到栽赃嫁祸的人,如果真有这个人,实在太狡诈了!”
严盛完,长出一口浊气,清眸灼灼有神,似有一股气韵顶住了似的,众人见状,无不俯首听令。严盛一振手臂,厉喝道:“众将听令!”
巍巍武将猛一抬头,齐喝道:“在!”
严盛毋庸置疑地喝道:“关闭罗网,我亲自去迎飞宇山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