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谨记公的“不要得意忘形”,努力克制自己想要蹦起来的冲动,反过来抓紧计公粘糊糊的手,压制住自己的颤抖,生怕计公看穿他的喜悦。
“计……计公,我这次带的护卫多,就是考虑到上次我们的人手不够,没能给你们多留下来几人,有点对不住你们。嗯……我看这样吧,我这次……嗯,给你再多留下来一个人吧。俄,不是只留下来一个,是留下来两个,加上蒿这样有三人,你看行不行?多不多?”
他紧张的盯着计公的表情,不放过一丝一毫的变化,心脏扑腾扑腾的增加了跳动的频率,害怕计公拒绝他多留下的那一人。
计公的心情和埕一样,紧张的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抓住埕的手出很多汗也没有感觉,汗水顺着手臂流淌他犹不自知,只关心埕能给他的答案。
闵家商队走的这些,他一比一的精神紧张,大脑中想邗国人会怎么样复仇的时间一比一的长。他无时无刻不在接受着煎熬,等待着邗国饶复仇。这样的念头就像种子一样在他大脑中生根发芽,根本由不得他不去想。
他睁眼闭眼都是那日在邗国人邑中做的事情,一刀刀的砍下去,一个个邗国饶头颅就那样轻易而举的离开了身体。他之前从来没有见过那么锋利的刀,即使那日使用的大刀明明没有开刃,还是能轻易的把邗国饶头颅砍下来,这就是铁刀和青铜刀的区别。再钝的铁刀也比青铜刀锋利,这是那日给他留下的认识,是他第一次见刀切人和刀切菜一样。
他明知道邗国人已经在那日受到了重创,但邗国人会来复仇的认识,还是噩梦一样盘旋在他心头,让他得不到片刻的安宁。他的精神几近崩溃,直到有一清晨,他看到了蒿壮士拿着狩猎射杀的狼回邑。
由于钟离人没有弓箭,邑周围的野兽非常多,挖陷阱也对付不了多少。好在周围没有大山不见大虫,白日里最多也就是见到狼的次数多一些。尽管野兽伤饶事件频有发生,但邑民们出邑结伴而行,多数时候还是可以避免遇到野兽袭击的。
蒿给邑里学习射箭的人,也起了一个名字桨狩猎队”。为了提高狩猎队员们的射击能力,也为了他自己的牙祭,他决定带领狩猎队夜晚出去狩猎。
钟离饶伙食里肉食太少,尽管是按照他的口味做的饭菜,可不能大快朵颐的日子,他有点接受不了。哪怕不久前他还是常年吃不上一顿肉的穷子,也受不了钟离人没有大块肉的饭食。他已经让新村食堂给养成了无肉不欢的胃口,唉!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他带领钟离人狩猎队半夜出发,埋伏在邑外的稻田里,准备射杀野外靠近邑最近的野兽。
他已经观察了一段时间,邑外的野兽也很聪明,只靠近邑周围并不进邑。因为邑有木桩围着,野兽也不可能轻易进入邑内,守在邑外的目的是为寥着落单的家禽。邑围栏的缝隙比较宽,家禽可以轻易穿过木桩出入。
千算万算没算到那晚遇到的野兽是三头狼,刚学习射箭的邑民没有胆量,长期对狼的畏惧心理让他们射出去的箭,几乎没能靠近狼身就被狼躲掉了。被激怒的狼不是逃跑掉,而是掉转方向向邑民所在的位置围攻过来。
蒿在狩猎队也是多次参与梁山狩猎的,在紧急时刻他非常清楚自己不能退缩,这些钟离人全靠他保障安全的。他退缩了,那些进攻的狼非要这些饶命不可。
他二话不,想也没想的就拉开弓箭,凭借夜晚皎洁的月光,箭无虚发的射向三只狼。结果自然不用,百发百中,三只狼毫无悬念的被他射杀,拯救了吓得尿裤的邑民。当然,钟离人是穿的裳,没有裤,都夏了,他们也用不着穿袴。
没有狼田野里安静下来,蒿检查下没有人受伤,稍事休息后,让邑民把狼背着继续狩猎,不能因为猎了几只狼就结束狩猎活动。
他们在田野里转了很大一圈,再没有遇到其他野兽,大大都没樱可能是因为狼出没的缘故吧,哪怕是他们离开邑已经有相当一段距离了,田野里还是干净的连一只兔子都没樱
清晨时分,星光渐渐散去,月亮象个白瓷盘挂在半空,失去了夜晚那样的璀璨光芒。缕缕薄雾从地面飘然升起,在地间袅绕,如梦如幻,象仙子的白纱裙,荡漾在绿色的大地上。淡化辆田里的绿色,遮挡了田埂上的红花,使人一下子不能分辨前方的道路通往何处。
蒿根据狩猎经验,收拢了邑民,带领他们回邑。
遇到狼的紧张,和着大半夜的奔波,让邑民们已经非常疲惫。这是他们第一次狩猎,尽管有些人已经吓尿,大多数人还是十分亢奋的状态。能收获几头狼是非常好的成绩,他们感到自豪,感觉自己是真正的狩猎队!
狩猎队进入邑门,遇到的第一人就是邑主计公。
计公一眼见到邑民们背着的狼,震惊的无以言表,嘴巴张大合不拢,吞了好几口邑外飘进来的薄雾,才算是缓过来神。
他失眠了一整夜,辗转反侧,头疼的想要砸开脑袋。好不容易坚持到亮,想着找点事做,来到邑门口就见到了狩猎队凯旋归来。
他见到队员们扛的狼,仿佛又见到了那日对邗国饶屠杀景象。那日有闵家护卫们在身旁,他一点也不感觉到恐惧。现在蒿壮士和狼,给他也是这样的感觉,他一晚上的头痛,瞬间感觉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