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吧你就,这才几天没见呢,这是想我的银子了吧?”程远随手丢了一锭银子,跟着一脚踹过去。
不想德三一转身子竟是躲到了一旁,一伸手又将银子揣在了怀里“多谢小公爷,我家少爷在书房呢!”转身跑的远了。
程远踹了个空,对着德三的背影骂道,“你这小兔崽子……”
待进了书房,程远却是吓了一跳,只见白少轩翘着脚坐在圈椅之上,对着墙上挂着的一幅画出神。
程远轻手轻脚的凑过去瞧。
画很普通,不过是个女子站在一片桃林之下。
画上的桃花正在盛开,那女子站在林间,隐约看得出身材窈窕,穿着青绿色的袄裙,长发披肩,头上一支素净的木簪子,虽看不清容貌,却眼神清亮,让人心而往之。
阳光正好,繁花满树,落英缤纷,程远一时看的愣住,转眼却是一蹦老高,“少轩,你、你怎么把三希堂里的那幅画偷来了!”
白少轩呆呆的转过脸来,眨了眨眼睛,见是程远,抬手打了他的肩头,“你吓我一跳,什么三希堂的画!我偷什么了?我多少年没从皇宫偷过东西了!”
“就是、就是三希堂,那个、那个……哎呀!”程远急的直打转,他指着墙上的画,跺了跺脚,“那个墙上,还有个瓶子,哎哟,你怎么忘了呢!”
听了这话,白少轩突然兴奋的抱住了程远,“好兄弟,你可帮了我大忙了!”说着竟是跳着出了书房,大声的喊着,“德三、德三,快备马!”
程远一头雾水,他回头看了看墙上的书,想起了许多年前跟白少轩去三希堂看到的那幅画。
那一年,他不到十岁,陪着父亲进宫,却被白少轩拉去溜进了三希堂,可让他印象深刻的,却不是那幅墙后面的旧画,而是白少轩在皇上的奏折上瞎写了字,害得他被关了一整个月。
他不知道那奏折是写的什么,大概是南方的水灾,可因着这事儿,陈阁老被罚了一整年的俸禄,之后他的那个便宜女婿王承恩被贬去了福建,而赵七的祖父进了内阁。
父亲狠狠的将他训斥了一通,若不是祖母拦着,恐怕他就要吃板子,那训斥的话他已是忘的一干二净,只记得一句,见到赵七要绕着走。
他回头瞧了一眼那画,阳光正好,繁花满树,风吹过,女子的长发飞起,巧笑倩兮,落英缤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