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皇子,不过是个傀儡,”刘绮雪摇了摇头,“皇后将全部火力吸引到了八皇子身上,若众人齐力对付八皇子,那么只有可能两败俱伤,而最后得利的自然就是被贬谪无人问津的大皇子了。
虽然这样说,但刘绮雪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她深深望着窗外的碧水蓝天,心里骤然一紧,似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官家,这果子可还可口?”与此同时,汴京万岁殿中朱婉君妖娆的身段扭捏着。
“尚可。”皇帝言语间有些敷衍。
“这些日子,官家还是憔悴了许多,可是为许王的死哀痛者?”朱婉君问道。
“是啊,”皇帝长长地叹了口气,“秉诚这孩子机敏聪慧,实在难得,我已经命人准备,为秉诚追谥皇太子,谥号‘恭孝’。”
朱婉君脸色如常,似乎并没有什么不满的地方,随后笑嘻嘻道:“是啊,妾身也这么觉得,只是近日妾身听到了一些传言,不知道该不该讲。”
“什么传言?”皇帝突然来了精神。
朱婉君佯作为难地犹豫了一会儿才道:“妾身身边的信儿与许王次妃张氏原来是同在宫中的小姐妹,信儿听张妃说过几次,许王对张妃情有独钟,张妃似乎有意想要取夫人而代之,只是信儿也不敢肯定。”
说罢,朱婉君递了个眼色给信儿,信儿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奴婢不敢撒谎,这都是张妃亲口跟奴婢说的!还说许王让她抚养郡主并且许诺将来即位便给张妃四妃之位,之后会想办法废除李氏让她做皇后!”
“什么!”皇帝暴怒地一挥袖,将桌子上的东西尽数打翻,“我还没死,他就谋划好了?来人!给我查,若是属实,立即驳回追谥的旨意!”
“是。”李神福心里也是一哆嗦,他极少见到皇帝如此发怒。
与此同时,许王府中,露儿和兰儿一袭黑衣遛进了枫情的房中,看着蜷缩在床上已经有些疯癫了却还不住地喃喃自语的枫情,一时间还有些同情。
“露儿,她已经这样了,我们就不必赶尽杀绝了吧?”兰儿弱弱道。
露儿心中也十分同情枫情,但想起自己一家的惨死,露儿还是咬了咬牙:“她不死一旦她说出去撺掇张妃给夫人下毒是朱婉君指使,必然会查到皇后和开宝娘娘身上,你觉得到时候你我能幸免吗?”
兰格心中陡然一紧,她是宋皇后安插到李皇后身边的,不管查到谁身上,她都跑不了,人毕竟是自私的,想到这里,兰儿便不再言语,任由露儿对枫情下了杀手。
枫情的死如同汴京城随意凋落的一片树叶一般,没有激起任何人的注意,只是在枫情死后,张妃也“畏罪自杀”了,而一向与赵元僖亲厚的钱惟灏也立刻报告皇帝说赵元僖曾被张氏迷惑,让她在都城汴京西佛寺招魂埋葬她的父母,僭越礼制。
听闻此事皇帝更是大怒,李氏是吴美人为赵元僖求的嫡妻,张氏和枫情也是吴美人为赵元僖纳的,他隐约感觉自己被耍了一顿,随即派昭宣使王继恩验问。
没想到王继恩又查出张氏在府中专横放肆,不仅逼迫俞氏流产,还捶打奴婢、仆人,甚至有人因此死亡,而赵元僖却不知道。皇帝没想到看上去温文尔雅的儿子,家宅已经不宁到如此地步了,立刻下令将赵元僖身边亲吏都停职免职,毁掉张妃父母坟墓,其亲属都流放。
开封府判官、右谏议大夫吕端,推官、职方员外郎陈载,都因辅助有失,吕端贬为卫尉少卿,陈载贬为殿中侍御史。许王府咨议、工部郎中赵令图,侍讲、库部员外郎阎象,都因辅导无状,被削免自己的职务。
同时皇帝诏令停止赵元僖的册封礼,降低赵元僖葬礼规格,以一品卤簿埋葬。自此皇帝便不再对赵元僖有任何痛惜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