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灵帝特意免了今日早朝,下旨文武百官,于巳时初至西城门外迎接凯旋而归的诸位将领。
巳时末,远处传来了阵阵马蹄之声,不一会儿,一群马各自驮着身着铠甲的将领往城门疾驰而来。
行至楚墨风、南絮不远处,皆纷纷下马,走上前来行礼。
南絮望着面前这些个浑身散发肃杀之气的将领,心中油然而生一种敬佩之心。
忽的她眉间一皱,“骠骑将军何以不在此列?”
南宫子煦自来到城门,他的眼中早就被一人的影子占满。
为了不被人瞧出端倪,生出不必要的事端,他微微低头,眼帘微敛,此刻耳边传来南絮的问题,他快速的给了南絮答案。
“骠骑将军已领着镇远军先行去往落日城,”南宫子煦抬眸,望着南絮,终于可以毫无顾忌的望她一眼,“顺便去剿灭那个村庄的贼匪。”
南絮知晓闵元诚何以不回京都,短短一个多月时间,已是物是人非,他回到京都,亦不过是徒增伤感。
提起那个村庄,南絮脑海中划过一个念头,“南宫参军,你飞鸽传书予骠骑将军知晓,村口那名女子,留下活口。”
“南姑娘放心,某早已吩咐了!”
“如此便好!”
她身旁的楚墨风忽的把他的手牵了过去,“该回了!”
李德福耳尖,听到楚墨风之言,扯着嗓子喊,“回宫!”
那些正与文武百官例行交谈着的将领,纷纷转身大步行至马边,飞身上马,跟在楚墨风、南絮为首的浩浩荡荡人群之后。
皇宫中,辰阳殿,庆功宴席早已摆好。
待众人落座,楚灵帝与慕皇后相携着来到上首。
“臣等见过皇上,愿吾皇万寿无疆!”
“诸位免礼,”楚灵帝大手一挥,示意一路辛苦了,“我南楚能化解此次危机,多亏了各位将军,寡人代所有南楚子民,敬诸位将领一杯!”
楚灵帝言毕,先把手中那盏九一饮而尽。
“末将惶恐,谢主隆恩!”大殿中响起一阵宏亮的谢恩之声,接着众位将领皆把手中之酒一饮而尽。
“好好好,”楚灵帝捋了捋下颌胡须,“今日乃庆功宴,各位臣工与将军放开来吃喝,不醉不归!”
“谢皇上!”大殿再次响起谢恩之声。
楚灵帝一旁的李德福,扯着嗓子喊道:“来人啊,歌舞助兴!”
他话落不久,娉娉袅袅的身影陆续走进辰阳殿。
随着悠扬的丝竹之声响起,那些身姿婀娜的舞姬,卖力的扭动着软绵的细腰。
歌舞升平的大殿中,席面上更是觥筹交错,欢声笑语响个不停。
如此欢快热闹的场面,却有人一杯一杯喝着闷酒,与这殿中的气氛格格不入。
喝闷酒之人不正是靖王楚墨非?
他自顾自的喝着闷酒,屏蔽着周遭一切的欢声笑语。
庆贺?庆贺自己多年的汲汲营营毁于一旦?
他心中自嘲的一笑,该庆贺,庆贺自己能从闵鎏毓一案中跳了出来,保住了自己未受牵连。
他端起手中酒盏,又欲一饮而尽之时,一只嫩白小手伸了过来,拦住了酒盏。
靖王妃闵如雅担忧的望着他,轻轻的摇摇头,请求着他,不要再继续喝闷酒。
他举着酒盏的手一顿,随后还是用力的推开了那只小手,把酒盏之中的酒一饮而尽。
放下酒盏,冷眼的望着斜对面那一对白色身影。
望着那张绝美清冷的面容,楚墨非不知该不该恨。
为了那人,千里迢迢跑去落日城,一路伪装混入军队,趁机活捉闵鎏毓,把自己的筹谋毁于一旦!
他从没有此刻这般嫉妒楚墨风的好命。
自己后院女子无数,那些个人,整日里除了争宠便是相互算计,上不得台面的阴私手段层出不穷,只会徒惹自己心烦!
闵如雅见他此般神色,心神微动间,为自己斟了一盏就,随后站起身,轻移莲步,朝那对白色身影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