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艳了岁月的大白肉包子只陪伴了我一个学期。
那日清晨,天未明,我手持似曾相识的一元纸币前去买包子,才知包子涨了价钱,以往一元四个,现在一元三个。
老板娘大发慈悲,那次就按以前的价格算了,也是最后一次。
一个之差却是云泥之别。爷爷有了早起的动力,而我没有了。经过一番辩论与战斗之后,我放弃了将“一元包子专用款”升级为“全品类消费款”的念头,这直接导致饮食水平大幅下降。
也是在差不多的时间,爷爷退订了新鲜牛奶,至今再没有喝过。
我记不清是在几年级搬离了张姨家,也不知道有何缘由,但仍记得搬家那天的场景。
我们站在张姨家二楼的走廊上,向小伙伴们详细的讲解新家的好处:橱柜是砖石砌好了的;墙壁是粉刷了的;房间是足够大的。
新租的房间在公社里,离张姨家不远,直线距离不过百米,绕着两者间的围墙、高楼慢走,最多四分钟就到。
距离很近,就总想着以后还能常回来与他们玩耍,却没想到这一搬走,就几乎没再回去过。
其实真当搬去公社住后,才发现想象中的好中徒增了些麻烦。
张姨家厕所就在一楼,虽说黑暗通道令我胆战心惊,却也好过公社。公社厕所与我们所住的房间并非同属一栋,夜里前往,途经之地漆黑一片,浑然是与世隔绝的恐怖世界,一声虫鸣都如梦魇勾人心魂。
这也都还是小事。
对面楼顶住着一户租客,家中“父”“母”“子”“女”皆在。父亲是长途大货车司机,辛苦工作养活一家。母亲照顾子女学习生活起居。女儿挺是乖巧懂事,后来和我妹妹同一班读书。就是那儿子不太惹人喜欢。
他的名字我早已忘却,姓林,就称他林某某吧。人有三急,人之常情,但林某某的三急却令人糟心。
翔不进坑也还算在厕所里,但大家总能在前往厕所的那一条小道上看见那东西的存在。没有小草泥土遮盖,反而就躺在道路中央。青天白日还好,大家不过谩骂一句,而后远远躲开,可在夜里就遭了殃,一不小心就踩在上面,恶心至极。
虽然有诸多不适,但渐渐也就适应了,新环境也有新环境的好处。
宽阔的大院子供我们玩耍,两棵参天的大黄果树遮雨避阳,树下有一米见方的石桌,东西南北方都摆放着敦实的石凳,是个休闲的好地方。
隔壁住着公社书记,再隔壁是租户,家庭成分是“父”“母”“子”“子”。那父亲是大巴车司机,母亲工作未知,两个孩子与我同一所学校,似乎是姓候,若我没有记错的话,弟弟叫美儿,哥哥叫帅儿。
他家楼上住着一位美丽的大姐姐,或许按辈分不应该叫姐姐,但我确实不知道该如何称呼,职业似乎是警察。还有一个比我稍小的男孩,他的名字很是好听,名为龙桥,小伙伴习惯称他为“红孩儿”。
一楼最右边那户人家不知是租客还是房主。男主人每早骑着自行车贩卖豆浆早点,女主人可能是邮件派送员,一身打扮与电视剧中派送信件的邮递员同出一辙,他们的孩子刚上幼儿园,与我妹妹同班。至于那户人家中的另一个大男孩,我不知晓他是谁,姑且叫他神秘一。
靠近公社大门的房子里有一对兄妹,姓名面貌以及声音性格不详,我完全记不起与他们有何交集。我们肯定也曾在一起欢笑过,只不过被这厚重的岁月所掩埋了。
这讨厌的可爱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