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月拉着兰枝那张牙舞爪比划的手示意她冷静些,“这不是你我该过问的,若是娘娘愿意说那我们就听着,娘娘不愿意说的事你也少打听。”巧月本就对临秋有些偏见,甚至昨儿没见到临秋的身影就怀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被薛泠在宫外解决了。也不怪她想法有些恶毒,确实依她所见那临秋便八成是谁埋在自家主子身边的隐患。
听巧月这话兰枝倒有些不高兴,“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娘娘进宫了以后那身份自然是与出阁前不同,且不说这一年和陛下的关系不冷不热的,那我们这些做婢子的难道也不该为主子多考虑些吗?”
“行了,先少说几句吧。说不定只是娘娘刚回来车马劳顿有些疲倦罢了。”
薛泠举起那封信对着光照了大半天了,倒不是觉得这信有什么问题只是有些胆怯就这么拆开。她想象不到一年几乎从未联系过她的父亲为什么会在她回宫的第一天就给她递了信。
她叹了口气,将那信扔在桌上脖子向后仰去不愿去看。
她自觉能瞒得过李劭,可没觉得也能瞒得过自家阿爹。
那信里能说什么呢?是要训斥自己做法鲁莽一意孤行,还是又要说自己对她多失望。薛泠面无表情的望着房顶,那些话自己又不是没听过,有什么可怕的呢?
深吸口气坐直了还是拆开了那封信。
薄薄两张信纸,内容却和薛泠想象中大相径庭。
里面只字未提薛泠出宫一去三个月的事,只是写了页官员的人名,旁边又用了符号做着标记。薛泠认得这些符号背后的意义,这是薛父自创的一套标示,里面代表着表面上不同党派和实际这些人真正效力的人。与入宫之前给薛泠的那本册子不同,这页上的名字有不少都是徐锦芙提到过的给李劭下绊子的官员。
他们有一个共通点,都是林孝的门生,
薛泠将第二页纸打开,上面只写了一个‘等’字。
她又看了看那纸的背面,确定只有这一个字后陷入了沉思。等?等什么?又等谁?
她不确定自家阿爹的现在知道的究竟有多少,可是她也相信如若阿爹知道先太子还活着的消息,必定也会站在先太子这边。
虽说薛相看起来像是个十足的中立派,即使李劭这样的皇子上位后也与往常没有任何心态或是举动上的区别。似乎只要不威胁到他本人,谁来坐这位子对他都没有什么不同。
可是薛泠知道,自己父亲对于李劭的不满和无奈。为官数十载,付出的那些心力又怎会想要看着一代王朝就这么逐步走向衰退呢。
只是为什么阿爹会在这个时候给自己这样意味不明的两页纸呢?
薛泠将那信纸就着烛火点燃,丢在一旁香炉里。香炉蹿出一股烟,宣告着那信纸的消失。
还记得临别前严玢对她也说了同样的话。
“阿泠,进了宫后不必多做什么。你只要相信我,不久后一定能将你名正言顺的接出宫。你要等。”
那时薛泠还沉浸在离别的悲伤之中,在她看来,倒不是出于对严玢的不信任,只是眼下未解决的大事太多。在朝局这么不稳定的情况下,叫她干等着盼望那莫须有的美好未来。
她做不到。
只是,她能做些什么呢?还是要等阿爹或是严玢口中的那个机会?
还没等她做好决定,便收到了临秋从泾州传来的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