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距送来香炉已过了约莫有大半个时辰了。薛泠深吸了一口气,在心里安慰自己一句没关系后,将那碎碗片揣入怀中又拿出先前那两块干桃木来。蹲下揭开香炉的盖子,颤颤巍巍的用那线香最前段燃着的红色去点燃那桃木。
这线香燃了已有快一个时辰了,大半都燃为了灰烬。薛泠感觉头上不断冒着冷汗,却没有功夫去擦一擦,只是死死盯着那香。
这不是件容易事,薛泠觉得自己眼睛盯着都快掉出来了,那桃木还是没什么反应只是偶尔有丝丝烟飘起。
不知又换了多少种方式,那桃木总算是被烧了起来。只是火苗太小,她还不敢动作幅度太大,害怕一个起身好不容易燃起的火苗就被扑灭了。又用那已燃着的桃木去点另一块桃木,待两块都燃着后才起身走向床边。
咬了咬牙,用火苗点燃了被褥。
虽说开始不过星星之火,可转眼间火势便大了起来。薛泠跑着门口,刚想要叩门喊救命便听到门外开锁的声音。
送晚膳的时间到了。
薛泠瞅准了这个机会,向后退了几步。近乎在那门开的一瞬间便狠狠向外撞去。
那小姑娘赢弱的身形必是受不住她突然这么一撞,而里间浓浓的烟雾和床架倒塌的声音也着实将那侍卫和那姑娘吓得不轻。二人皆是没有想象到这变故来,于是就在他二人恍惚间,薛泠跑了出来。
却如她猜想的一样,这是个暗室。不过因为那姑娘刚从外边进来送东西的缘故,这暗室外的门并没有关。
真是天助我也。
薛泠头也不回的拿出吃奶的劲向房外跑去,只听里面那侍卫不断的大喊着,自己却顾不了许多了,只是一股脑儿的跑,没有方向没有目标。
却不知是自己太紧张还是跑的太用力,薛泠只觉得自己快要喘不上气不说,冲刺这么久仍是没有看到大门在哪。
身后侍卫的叫喊声和脚步声越来越近,可她已跑不动了。两腿突如其来的抽筋感,喉咙中涌上的血腥味,还有胸前似是快要蹦出来的心都警示着她已无处可逃。
难不成自己真的就这么又要被抓回去了吗?
薛泠不甘心,从怀中掏出那碎碗片就要往自己脖子上架。
可那尖锐还未触及到皮肤,就感觉到身后有一股力量将自己向外拖去。手一松那碎碗掉落在院子里。脚下感觉一空,自己已被那人抱住跳上了房檐又跳出那困了她七天的宅院。
那人抱住她的时候在她耳边用仅他俩们听见的音量说道:“别怕,我来了。”
她很想却法回抱住身后那人,薛泠眼泪止不住的掉落下来,不知是因自己坐在马上疾驰而去迎面来的风吹的眼睛疼,还是因为委屈。
她何德何能。薛泠尝着嗓子眼的血腥味,就仿佛是尝出了自己心中的滴血一般。
“你不要命了?刚刚拿着那东西是想和人家决一死战还是要自尽?”已经远离了那地方,严玢低下头在她耳边怒吼。
“对不起,对不起…”薛泠不断抽泣着道。她本是想说自己不过是做样子威胁一下那人,只要他上头给了他命令,就不敢轻易拿自己的命怎么样。
可是她一个字也说不出口。她除了重复那三个字外,就是不断的哭着。
她对不起他。方方面面,她都无颜再面对她了。
可是她很想奢求的抱一抱他,后背触及到他前胸的温暖。似乎无形间就抹平了心头那些恐惧与悲伤。
长时间的抽泣让她觉得胸前有些难受,外加耳边呼哧而去的风叫她总感觉呼吸不上气。她极力想要平息,或许是她太累了,又加上靠在他怀里的那种安全感笼罩着她。即使在颠簸的马背上,竟也就这样昏昏沉沉的靠着严玢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