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劲那头沉默了很久,闵先宁吸住鼻子,侧耳去听,觉得他好像是在一个空旷的环境,气氛里带着压抑。
闵先宁觉得贺劲应该生气的,能把那么重要的东西弄丢,连闵先宁都生自己的气,更何况贺劲。
一想到这是能洗白贺家七年冤狱的证据,因为自己而弄丢,闵先宁眼泪又忍不住往下掉。
她道歉:“贺劲……对不起,你怪我吧,我”
“老婆……被打得疼不疼?”
闵先宁一愣,没想到贺劲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被打这事上,“啊?我没事……”
她是真的没事。
又不玻璃心,又不是纸糊的,打一巴掌,闵先宁从少年时代就已经饱尝闵继章的暴力。
她习惯了。
可贺劲却心疼不已,叹着气,带着愤怒的隐忍。
可愤怒归愤怒,他依旧没有想出办法替闵先宁出气。
所以,刚才他一直沉默着。
毕竟那是闵继章,是血缘上的岳父,是他未来儿子的外祖父,他纵使有一枪崩了他的冲动,可最后这种事,也只能是想想就算了。
贺劲的沉思,让闵先宁更加焦虑,她催促着:“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我是说万培的账目……怎么办啊。”
贺劲不以为意,慵懒说道:“不就是找东西么,有我,放心吧。”
……
要说贺劲擅长找东西,那都是七八年前让马培、黑桃那帮人给逼出来的。
满世界找一张照片,那难度可比找账本高得多,而且,这一次,他还知道东西在哪。
挂掉电话,贺劲对着会议室里的几十双眼睛,冷冷下令。
“散会。今天的事改天再议。”
满屋子一票的集团高管,个个垂手起身,不敢多言语。
刚刚大家都听得分明,大老板刚刚接了林小姐的电话,还叫了老婆,还问了打得疼不疼,那应该是要为老婆出气的大事吧。
众人交换了一个眼色,不敢瞎议论,陆续离开。
不一会,接到秘书传召的方硕,重重赶来,会议室里空荡荡的,只有上首位置,一缕灰蓝烟雾,飘散着。
贺劲很久不抽烟了,今天突然又叼上这一口,看他心情不算太好。
方硕没坐,而是公事公办地态度,问:“贺先生,您找我。”
“硕子,咱们很久没打猎了吧。”
方硕眉眼一凛“打猎”这个词,确实很久都没听过了。
而且,贺劲也很少在工作场合叫自己“硕子”。这都是少时的亲密称呼,大家干坏事的时候,称兄道弟更带劲。
可在商场上,你叫我贺先生、我叫你方经理,大家都要扮作衣冠禽兽。
但,今天一改称谓,可见是有事发生了。
方硕:“劲哥,有什么安排吗?”
“捉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