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墨哥哥都是住在国子监的…我还没来及派人去告知他。”居厚只能捡主要的安排,李墨早被他忘在脑后了。
“暂且也不要派人去说了,等些日子再说吧。孟家…居厚派人去过了吗?你翁翁…”婉儿问。
“已经派人去了,应该快来人了。”居厚点点头。
“婉儿。”富弼进来了,先是带些纸钱,又去孟氏棺材前磕了头,他真没想到孟氏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走,真的是给婉儿解了燃眉之急。
“六郎多礼了。”婉儿带着居厚给富弼跪下回礼。
“我就留这帮个忙,你看我能作甚?”富弼问。
“好,你先去你的屋子里,一会家里来了人我再叫人去喊你。”婉儿点点头,富弼在这也好,能陪陪她。
富弼点了点头,自己就去了以前住的地方。
“居厚,母亲…原先是谁来看的病?”婉儿问,她心里有疑问,听着嬷嬷跟居厚的话也觉得更疑问,只是找不到疑点。
“原是外面找的医官,后来是太医院的人一直来给看,从未说过什么不好的话,只说让母亲宽心,好生养着。”居厚说完有些伤感,又抹起眼泪。
“大姑娘、二哥儿,孟大人来了!”门口来个小厮。
“看来家里要忙了,这些话等爹爹回来再说吧。”婉儿带居厚跪好,谁知那孟大人跟大娘子还没进门就哭天抹泪的大喊着跑了过来,两人抱着居厚一人抱着琼瑶就哭了起来…
婉儿在家里忙了一整日,晚上还要给孟氏守灵…晚上大家都走了,这里婉儿也只留了自己跟居厚,他是长子定然要承受得比弟弟妹妹要多,居厚也懂事,虽然很累了,依然是跪在那的,富弼这会子陪在姐俩旁边也不说话,只是烧纸。
“富哥哥,你也回去休息吧。”居厚很喜欢富弼,富弼教他功夫,他一直都在练习。
“哥哥还不困,婉儿,你叫人送居厚回去吧。”富弼看着走神的婉儿。
“好。”婉儿回脸看了一眼居厚说:“夜深了,你还是回去吧,今晚姐姐给母亲守着,明晚你再来。”
“长姐…”居厚心里是想留下的,只是他真的困的眼睛都睁不开了。
“回吧。”婉儿看着门口,喊:“送二哥儿回房。”
现今屋子里就只有婉儿跟富弼…婉儿带着疑问问:“六郎怎知来找我?”
“我…昨晚得到消息是你今早出宫…谁知道竟会是这个事…”富弼一开始不知道的。
“昨晚你怎得到的消息?”婉儿昨晚才发生的事,他昨晚就得到消息了…
“我一直住张先生那等你,昨晚有人跟张先生说的。”富弼如实回答。
“张先生消息还真灵通…你大概知道了吧…母亲又救了我,我差点就成人家侯爷的妾了…”婉儿也不疑有他,看着孟氏的棺材,说着竟落下泪来。
“等晏知州回来料理完后事,我就请求他…让我带你离开这虎狼之地!”富弼现在一刻都不想再离开。
“母亲过世了,难道这个家你还指望居厚来管吗?”婉儿苦笑,自己虽然近三年不会再被指婚,确也离不开这个家了,不过爹爹外放…也说不定就举家搬到应天府。
“经历了这样多的事情,我真的…离不开你。”富弼小声的说。
“我也是…”婉儿看着他,露出一丝笑容,擦了擦脸上的泪又说:“你去休息吧,明早还有事情指你呢,我自己守着就好,你要是陪我,还没得会出些什么话来。”
“我不走,就陪着你。”富弼摇摇头。
“走吧,没得坏了我名声。”婉儿推他一把,富弼就在袖子里牵着她的手,婉儿挣脱了一下没成,也就任由他牵着。
“在宫里…他虐待你了没有?”富弼小声问。
“没…六哥很好。”婉儿现今需要赵祯的庇佑。
“那就好,我那日准备闯进去救你的,张先生说带我进去…”富弼解释道。
“你个大傻子!”婉儿哪能不知道他的性子,所以那日自己才着急,非要见张茂则。
“当着你母亲的面,我富弼愿意对天起誓,今生只你一人,绝不负你。”富弼牵着婉儿一个手,另一个手拿出来起誓。
“母亲虽然没有生我,对我确是很好的…”婉儿拍了拍富弼的手,让他不要造次,接着说道:“我开始还在怀疑…他。”
“嗯?”富弼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想了一下又懂了说:“昨晚宫门落锁才知道的,谁也出不来啊。”
“只是这边也是蹊跷。”婉儿心中还是有疑惑。
“大娘子久病在床…”富弼虽然也有怀疑,只是没有证据啊。
“是的…”婉儿深吸一口气又吐了出来,说:“希望母亲走的时候没有痛苦。”
“婉儿,知州回来我也赖在这,反正离不开你。”富弼不愿走。
“你去好好念书,我这三年又不会被嫁人,你不该好好念书去吗?!现在!我命你回去休息!”婉儿抽回了自己的手。
“好,那我去了,明晚你也要休息一下,你这也不是铁打的…”富弼看着她恋恋不舍的走了。
婉儿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才有心去梳理,自己没见到孟氏最后一面,居厚让人在自己来之前就穿了衣服送棺材里,本来孟氏这次大出血就身子不好,所以早早备下了棺材跟衣服,也算是早早预见自己可能就不好了…弟弟妹妹都这样小…应该就是油尽灯枯了吧…张茂则消息这样灵通,为何刘娥在那等他们都没来告知一下,不然自己也不会被刘娥说了喃那么难听的一堆子话,现在想想都还生气…六哥…六哥总不会昨晚叫人来做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了吧?不会吧?不会!昨晚自己有些喝多,并不知道以后的事情…自己现在想开棺看看,也想找医官跟太医问一问,怕是这些事也只能等爹爹回来再说了,自己是没有这个本事的。
婉儿仰着头,不想眼泪再流出来,自己跟孟氏的关系刚好没有多久,她怎的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