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淼淼横剑于身前接下了灰狐老大这纵身跃起的一剑,一口淤血喷出,淋在了她那细长的剑刃之上。
灰狐老大冷笑,只是一脚将苏淼淼猛地踹飞到李陌晨身后。
“小师妹。”
李陌晨急忙将她扶起,满眼仇恨地望着那三人。
苏淼淼咬着牙关想要说出什么,奈何却没有力气吐出半个字来。
“老二老三快上。”灰狐老大指着塔楼之顶说道。
两道灰衣身影顷刻从李陌晨身旁闪过,掠起劲风,眨眼间他们已经攀上了塔楼二层。
“完了……”
苏淼淼躺在李陌晨怀里,望着那两人距离塔楼之顶的苍老道人越来越近,心中已然绝望。
在这种状态向,陆衍绝不可能有心思去应对他两人的袭击,更何况他们还都是合体境修为。
“等了百年,终于等到了这天……”
灰狐老大同样仰望天际,只需他的两位兄弟各自给予陆衍一击,剩下的事情,就交给天劫去办便可。重伤之下的陆衍,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地挡下二重雷劫。
轰!
“天劫怎么这么快来了吗?”
随着高空之上的炸响,灰狐老大心头惊道,方才计算二重雷劫起码还有半柱香的功夫才会落下,怎么会……
然而轰鸣声散去,雷光并未落下,而是他的两位兄弟大叫着从塔楼四层直落地上。
砰!
与此同时,一柄巨大石剑从高空坠落,穿破了地上的青石板,几乎半个剑身都陷进了地下。
“是大师兄?”李陌晨欣喜若狂地说。
“不是大师兄……”苏淼淼发出沙哑地声音,“是二师兄……”
话音落下,因为白袍男子依然直立于巨大石剑的剑柄之上,此人两袖清风,玉树临风,一双剑眉更显几分帅气之意。虽无脚踏祥云,却颇有几分仙人之姿,风呼啸而过,将他依稀白袍微微吹拂,犹如驰风而行的美男子。
“你是何人?”灰狐老大瞧见两名重伤趴在塔楼前的兄弟,不由得心生畏惧。
“在下乃白虎楼二师兄,百里星河。”
“百里星河?这就是二师兄的名字吗?”李陌晨在一旁听着,心中竟生出一丝崇拜之意,果然很是霸气的名字。
“大师兄留下的这把石剑质量挺不错,至少砸人不成问题。”百里星河瞥了一眼那瘫倒在地的两人,眼里多了一丝不削。
砸人?
灰狐老大气不打一处来。
合着自己两个弟兄竟是被这把石剑从天上给砸了重伤?
那可是五境修行者,这说出去谁信?
“小子,你找死!”
灰狐老大说罢,剑气汇聚身旁,他提起长剑使出一记游龙过江,数道剑气绽放出奇异地光彩,将阴暗的塔楼广场照的通明透亮。
这区区毛头小子竟敢伤他两位弟兄,今日即便杀不了陆衍,这个仇,无论如何也要报了!
轰隆!
与此同时,二重雷劫直劈而下,疯狂摧残着塔楼之顶的那位苍老身躯。
雷鸣不止,剑影飞扬。
一上一下两道截然不同的风景,将白虎楼自上而下呈现出两个天地一般的假象。
一时间,天地为之黯然失色。
一者是五境修行者最强的一剑,一者更是天地本源的力量,天劫!
两者结合在一块,简直是一幅难以描绘的画面。
“剑来。”
阵阵响雷之下,不知是谁一声轻语,在这嘈杂的天野之下回荡清晰悦耳的在每个人的耳畔。
未几,天地灵气从四面方汇聚,乍一看犹如条洁净无瑕的流光丝带。
在百里星河面前的,乃是数道汹涌狂暴的剑气,掺杂了一位五境修行者的怒火与不甘。
而丝带的尽头,便是百里星河指尖。
流光丝带在其指尖不断凝聚,一柄白光映射而出的三尺青峰伴指而行。
这柄青锋,既可以为飞剑,又可以为佩剑,甚至是本命飞剑。
无形之光,却能杀人于有形。
咔!
头落地,雷音止。
此时此刻不仅仅是白虎楼,整座长安城仿佛都沉浸在洪流肆虐而过之后的无声寂静之中。
无论是在长安城的任何地方,都能瞧见在浓烈地雷劫之下,一道灿烂无暇地剑影掠起,那是一种毫无违和的天地之力。
剑气!
长安城内不少修行者很快得出,百里星河所使出的那一剑,只不过是一缕剑气。
只不过这一缕剑气,并非是来自本身,而是借助天地之力汇聚而成的一剑。
从此之后,长安城将会永远记住,在那西边而立的白虎楼,除了有位年纪轻轻便可独当一面的白逍遥之外。
还有那一剑斩破天地的百里星河。
此剑,名动长安。
天地风云潮起潮落。
……
百年前。
“师弟,你真的考虑好了吗?一旦自废丹田,便再无回头之路。”
“师兄,我要修无上大道,我要感悟道法自然,就必须要与天地之力量产生共鸣,这样一来,留着丹田只会成为我的累赘,甚至是妨碍。”
“若是此举不成,你将再也无法踏入修行之道,同样会被这座长安给抛弃。”
“不成,只因心不够诚。若我养剑百年,可还有不成之理?”
“你就真这么想离开这座长安?”
“天下之大,不仅仅只有剑和远方,还有万里星河。”
……
“百年,我只养了这一剑,大师兄,不知我可否还会被长安城给抛弃?”
百里星河遥望天穹,他的双目仿佛透过了这重重雷云,遨游于九重天之外,那是一种他前所未见的风景,尽管皆是无尽星空,可与在大地之上仰头观望,是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景。
离开长安,只为去那万里星河走一走。
不虚此生短短百里之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