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鸣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好了,这些事都交给我们操心就好了。来看看汤煲的怎么样了。”沈谧让燎远务必把药草先保存好。虽然这药不能直接食用,但毕竟来之不易。在炼好的药来之前,这些药草就是雀鸣的救命药。万一哪天发生了意外,所有的希望就寄托在这些药草身上了。
沈谧舀了一碗汤吹了又吹,亲自试过温度合适了才喂到雀鸣嘴边。
“淡不淡?”
雀鸣砸吧砸吧嘴仔细品味了一下:“有点重了。”
“那再掺点水。”沈谧心想她最近口味怎么变淡了许多,以前吃什么都要重一些口味,现在总爱吃些清淡的。
另一边坠茵到了宫里才知道高太医最近天天往秦云锦那里跑,不禁翻了个白眼。
“那现在需要医术最好的人炼药,你看怎么办吧。”坠茵跟杭鸣谦摆明了态度。
“我有比高太医更好的人选。”
看着杭鸣谦眯起眼睛,坠茵觉得这个人应该不是善茬。
“只要你确定能靠得住,你便直接让他去秦楼找我就是了。”坠茵懒得废话,转身打算走。想了想又停下脚步补了一句:“但若是雀鸣因为炼药的事出什么差池,我们的合作就到此为止。”从此以后就是敌人。
因为最后一句话有些撕破脸了,坠茵没有说出来。毕竟就目前的情况看,杭鸣谦还是具有很大的利用价值的。
雨连着下了半个月,把能淹的能冲的都毁了,终于消停了。天放了晴,杭鸣谦也开始着手安排灾后重建的事。
原本批阅奏折是很乏味的一件事,要刨去前后阿谀奉承的话,再将不一样的救灾之策找出来整理到一起。这些冗杂的事交给旁的人他又不放心,便亲力亲为的一份一份翻看。
工部呈上来的折子里,大多都是什么时候修建房子啊,如何筹备资金啊,偶尔有一两个写的是疏通河道清理淤泥的事能让人耳目一新。整体上还是千篇一律的从前的那一套。
杭鸣谦整日思索如何能突破从前的弊端,心想着闭门造车终究开不了路,索性换了便服,打算亲自到灾区去看看。
尽管一些大臣都劝他,灾区道路泥泞,这些事还是让工部的人去办就是了,但杭鸣谦还是打算亲自出马,了解真实的情况。
毕竟这个皇位不能做的太安逸了,不然哪天冕旒掉了,都是死后才知道的。
出了宫门,路过沈府的时候杭鸣谦停下了马。他看着沈府的牌匾,勾起嘴角下了马。
“皇上,您怎么来了?”
雀鸣正在西院里和阿墨晒太阳,感受长久雨后难得的日光。还没坐多久就看见了皇上一声不吭的就来了。穿着常服,身旁也没跟人。
“臣妾见过皇上。有失......”她连忙放下手中的书起身行礼,却被扶住。
“诶,没有旁人,就不用这么多礼数了。”是他让自己的手下和沈府的下人都不要跟着的。
“夫君在书房,臣妾去叫他。”
“不必了。朕是来找你的。”杭鸣谦拦住了她。看着她有些呆呆的样子,还有因为怀孕有些肉肉的脸,只觉心中不自禁的欢喜。
“我?”雀鸣有些惊讶。心想,怎么又是来找我的。“不知皇上前来,所为何事?”
“来,你先坐。”杭鸣谦想扶她坐下,转过身才看见石桌旁的阿墨正咧着嘴一脸凶神恶煞。
“阿墨,坐。”雀鸣挥挥手,阿墨就乖乖的到了雀鸣身边坐下。
“是这样的,”杭鸣谦开门见山,“近日水患导致我国多地受灾,其中不乏被倒塌的山体埋没的房屋、被洪水冲垮的桥梁。朕正想去实地考察一下灾后重建的事,恰巧路过你们少卿府,便想进来问问你的意见。”
雀鸣瞪圆了眼睛:“问...我?”她紧接着又连忙挥了挥手:“女子不问政事。皇上这样臣妾可但受不起。”
不是雀鸣不会,她曾经跟着爹爹亲历过洪灾,顺便学了不少这些知识。
爹爹说技多不压身,便教她读了不少前人治灾的书籍。别说水灾洪灾了,就是旱灾蝗灾她也学了不少。虽说许久没有温故了,但多少还是记得一些的。
只是如今规矩在上。她现在不仅要为沈谧考虑,也要为肚里的孩子考虑。女子参政就是逾矩,逾矩就要受罚。
“这里没有他人,你不必拘谨。朕只是想看看你的见解,采不采纳是另一回事。”杭鸣谦心想这个姑娘总是不同于别人,便想听听她的意见。他也着实很好奇,一位女子会如何看待这些事。
“臣拜见皇上。有失远迎,还请皇上恕罪。”
沈谧一听说皇上突然到访,立马丢下了笔去找雀鸣。
雀鸣看见沈谧就像看见救命稻草一样,眼里都放光了。
但杭鸣谦只对他说了一句:“你去拿纸笔来。”
虽然不明所以,但皇命不可违抗。沈谧还是转身叫人去拿了笔墨纸砚来。
看着眼前一堆阵仗,雀鸣心想自己给孩子起名字的时候都没这么大架势。
“就写你对灾后重建的看法和意见。没有对错,朕不追究你的责任。”看到雀鸣还是一脸为难犹犹豫豫,他又补了一句:“朕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皇上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雀鸣也不好再推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