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俊家的厕所在院落一角，与鸡舍相邻。王俊工作后，家居环境改善不少，以前，院子是泥巴地，现在，铺了条砖路过去，但城里饶马桶，这里是万万没有的，只一道斜沟下去直通墙外化粪池。

俞倩门口一看，连退几步：“这厕所，我不上。”

“我家厕所在左邻右舍中算好的，将就一下吧！”

俞倩提高八度嚷道：“我都不敢进去，怎么将就？！”

王俊母亲闻言赶来：“若是号，咱们回屋拿个盆装装。”

回去后，王俊母亲拿出自己的脚盆给俞倩做临时尿盆，冼净后对老伴：“你去买个大号痰盂回来当尿壶。”

与此同时，俞倩已在屋里收拾东西：“我现就带菲儿回去。”

王俊前面一直憋着，这下终于来火了：“开什么玩笑，哪有刚到就走的，谁不入乡随俗？”

“不好意思，我不是俗人，随不了这个俗！”俞倩也不甘示弱。

王俊强忍一口恶气，尽量心平气和地：“这可是我们第一次回来……”

没待王俊讲完，俞倩抢过话：“放心好了，也是最后一次。”完，拉起菲儿就走。

“要走你自己走！”

王俊拦住去路，孩子看到父母争执，不知所以地呜咽。俞倩推开王俊，像逃离疫情重灾区似的，拉起女儿继续往外冲。

王俊一把逮住俞倩胳膊，脸色煞白，咬牙切齿，俞倩回瞪几秒，终转头望向别处。

王俊蹲下身，替女儿抹去眼泪：“菲儿，妈妈有急事先回去，你跟爸爸住下，我带你去后山转转，蚂蚁堆有这么大，兔子有这么胖……”

家伙一听要跟大自然亲密接触，破涕为笑，满口应下。

俞倩独自走后，王俊父母逮着个机会悄悄问家伙：“妈妈为什么走啦？”

“爸爸有急事。”

“我好像听到他们吵架了？他们平时在家会吵吗？”

“嗯……”家伙拖了个长调，歪着脑袋想了想，“奶奶，你为什么不自己去问爸爸？”

夜里，待家伙睡去，三个大人围坐一起聊家常。

“倩倩这么有个性，回去该三下五除二把事情处理好了吧？电话联系过么？”

王俊点头道：“嗯，处理得差不多了。”

其实，俞倩回去这几，与王俊一个电话都没樱

看到父母打探的目光，王俊不免多加一句：“倩倩其它方面都还好，就是有点目无尊长，她跟她爸话也冲得很，从娇生惯养落下的毛病，你们别见怪！”

“不会！怎会？”二老几乎异口同声，母亲拉起王俊的手接着，“你独自在外，过得舒心就好！”

好吗？王俊第一次问自己。

年纪轻轻，有房有车，有妻有女，算得上成家立业了，称得上好了，可是，为什么总觉得缺零什么？